蒋文英反问:“想娶媳妇了?”
聂超勇没想到引火烧身,落下一句‘没有的事’一边准备跑掉。
刚刚好芽芽屋里传来一声闷响,母子两一口同声:“怎么了?”
“妈,妈!有蟑螂!”
蒋文英一边轻车熟路的脱鞋往闺女那屋走,一边叨叨怎么这个季节还有蟑螂,肯定是之前好些天没人住,又有东西没收拾干净引来的脏物。
芽芽也举着鞋自豪说:“被我打打死了,就在鞋下面”
蒋文英扶着门框穿鞋,说:“干得不错”
芽芽随口叨叨好久没听见亲妈夸奖了。
她每天早上都有一起床就上厕所的习惯,结果第二天从厕所出来就瞧见蒋文英搬着个板凳就坐屋檐下,对她竖起大拇指,“拉出来了吧,我闺女真能干”
芽芽:“......”
蒋文英也不闲着,等闺女上班去了就开始倒腾小菜园,然后去喂闺女不知什么时候养的傻鸟。
小四合院也不知道咋的回事好多鸟来做窝。
这几天芽芽还介绍过经常来的有一只红交嘴雀啥的,名字也记不住,就知道怪好看。
她就知道屋里头,房梁下的窝是喜鹊。
昨天晚上关门早了,大喜鹊一晚上都没回来,到现在也没有瞧见身影,几只小喜鹊饿得吱吱乱叫。
蒋文英整了点玉米,架着梯子上去喂小喜鹊。
大黄默不作声的在架子下头趴着等。
蒋文英爬下来时瞅了大黄好几眼,直径进了灶房烧水。
现在小四合
院用的煤气罐。
那会芽芽也教了一遍。
蒋文英一学就会,就是瞧不上眼。
她烧十斤的水也就用一斤的柴火,烧开时间也就十分钟吧,不碍事又不费大钱。
大黄一瞧见蒋文英搬出大铁盆调水温就主动跨进大盆子里等洗澡。
蒋文英觉得啥也没干,一晃眼那都快晌午了,于是就给在老家的儿子打电话,让三儿子有空回家的话看看她那一罐子熟地黄,一罐子老陈皮怎么样了。
熟地黄跟老陈皮在芽芽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存上了,都是九蒸九晒用了半年时间才封坛,那会就打算给芽芽做的嫁妆。
一晃都十多年了,也没打开过,也就这几天商量到两家定婚才想起来瞅两眼。
聂卫平反应跟亲弟弟差不多,挺诧异的来了一句:“那么快”
蒋文英就叨叨你堂妹都开始谈了,哪里快了。
芽芽的婚事他也干涉不了,亲妈答应,芽芽自个也愿意,那么多半就是板上钉钉了。
聂卫平应了声,因为犯恶心就匆匆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没错,他还在犯恶心。
怀孕的易玉琴啥事没有,吃嘛嘛香,他按着三餐来吐,着实体验了一把孕吐。
下午顾好单车棚后,聂卫平就回了一趟家。
亲妈只说看一看,也没说个确切的地址,聂卫平就从衣柜开始翻。
衣柜就只有几条崭新的棉被。
蒋文英每年一到农闲就开始缝棉被,说是到时候要八铺八盖当芽芽的嫁妆。
就衣柜里这几条
,三四年前就开始弄了。
寻了一圈实在找不到,聂卫平就到后头鸡圈问聂老太。
聂老太正数鸡呢,一边喂一边数,什么鸡什么特点都清楚。
此时她心系这一群鸡,让孙子去地窖看看。
外头忽然传来聂合作夫妻两的声音。
三房一家便赶紧迎出去。
两个新人外出玩了一趟倒是面色红润,高高兴兴的提着一袋买回来的零食。
田淑珍瞧见儿媳妇一瘸一拐的就问咋的了。
“让洋辣子给咬了。”
那玩意咬人确实疼,聂三牛就问儿子捏死带回来没?
聂合作这才一拍脑门说忘了。
他就给洋辣子咬过一回,那时他还小呢。
亲爸说那叫洋辣子,蜇人特别疼。
他不信,寻思就是个毛毛虫能有多疼,结果摸了一样辣疼辣疼,疼了一天,晚上一边哭一边嘶哈嘶哈的出声,实在受不了才跟家里人说。
后来聂三牛直接从树上夹着叶子捏死洋辣子往伤口上擦,效果一级棒。
痛感记忆还在,治洋辣子的方法倒是忘了。
父子两打算出门找棵枣树看看有没有洋辣子。
正巧聂卫平要下地窖,聂三牛让儿子给人照明,自己出了门。
堂兄弟两在地窖里摸索,这会冬菜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储存,地窖满满当当都转不开身。
聂卫平边找罐子边问堂弟玩得咋样。
“还行,就是挨了小雨家亲戚好几天的骂。”
他们去的那家,杨小雨该称对方一声姨妈。
人家喊杨小雨外甥女,估摸
为了表示亲热不喊外甥女婿,喊他外甥。
“本来问题也不大,但那家亲戚文化水平不太行,听说只有小学文凭。”
“我们两经常出去玩,或者睡晚了,总是能收到对方留的字条,偶尔说饭菜做好了搁饭罩子里,偶尔让我们出去帮忙带上门啥的,还知道末尾说声谢谢”
聂卫平寻思挺好,也瞧不出哪要挨骂了。
聂合作便吐出一口浊气,“外甥两个字她不会写,老写成处牲...”
谁遭得住成天被骂处牲啊.....
聂卫平笑得差点把终于找出来的罐子给脱手囖。
田淑珍在上头喊,让儿子去接一下要从单位回来的聂互助。
十月底天黑得老快。
“不用吧,又不是头一回”聂合作说。
田淑珍说:“走丢了还得找,更麻烦。”
聂合作说:“她又不是傻”
田淑珍:“差不多”
聂合作瞧了一眼,确实天黑得厉害,于是回屋拿手电筒出了门。
其实这回聂互助都已经快到村子了。
她面瘫,隔两天就得回来给老周扎一次。
单位领导怕天黑得快,特意让她早点走。
前方枣树下影影绰绰的人影有些熟悉,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喊:“爸”
回过头来的人倒还真的是聂三牛。
他‘嗯’了一声继续提着手电筒。
聂互助不太乐意拿热脸贴冷屁股,但这会又不好自己走,于是接过手电筒给人照明。
父女两都不发一言,直到又有一顿父子两叽叽喳喳的走过来。
人不熟,是村里一位村民外嫁闺女的丈夫,听说这两天带儿子丈夫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