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薇刚刚看清眼前的一切之时，凝夜再动，直接将白薇带到了那光球的面前。
似乎感应到有人来到了近前，小肉球微微动了一下。
那头微微一拱，露出一张小幼虎轮廓的脸，在加上它身上还有两个小小的不曾发育完全的翅膀，显然是继承了穷奇血脉！
身上既有天狐一族的血脉，又有穷奇的血脉，它即便不是凝夜的孩子，也是他的后人。
凝夜用灵力紧紧的禁锢住了白薇，以他的实力，白薇根本挣脱不开。
他笑看着白薇道:“怎么样？它是不是很可爱？”
白薇没有说话。
凝夜又自顾自的看向那绿色的灵力光球，眸光忽然间变得极致柔和:“凝露乃是我和我心爱之人共同孕育的后代。它是那么可爱，那么乖巧，小小的，软软的……”
这种柔和，却在下一秒，转变成滔天的戾气。
“只可惜……我们的感情为世人所不容。凝露是被那些人，从她娘亲的腹腔中强行取出，所以她先天便不足。当初她娘亲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将她送到我面前，我便不能让她就这样消逝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她太弱了，太小了，甚至最初只有我的一个拳头那么大……”
凝夜说着说着，眼睛里有光芒在闪烁，有悲伤在跃动，也有对于新生命的喜悦与期盼。说的十分激动，甚至开始用手比划。
“她娘亲将她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浑身都是血，那精致的容颜不再，优雅的裙装确实伤痕累累。
而她却被她娘亲护得很好，身上还没有长出绒毛，小小的一团。我想要为她娘亲治疗，可是她娘亲却拒绝了。甚至哭着求我，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她，就在我眼前咽气了，而我发现它也已经气息奄奄，几乎就要彻底没有了生机……”
白薇皱眉:“所以，你便用自己的生命和灵力供养，让其继续成长……最后，你的生命和灵力已经不足以维持它继续成长之后，你便用了整个霓漫山的生灵的性命？”
凝夜淡淡道:“那又如何？只要能够让她活着，别说是霓漫山，就算是整个玄灵界，我也在所不惜。她是我的女儿，是我和她娘亲的爱情结晶，他们容不下她，可她就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他的表情极致淡漠，甚至没有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白薇微微拧眉:“……”
舐犊之情，人皆有之。
可做到凝夜这一步，不可为不疯。
这灵力包裹之中的小凝露有生存的权利，可这整个霓漫山的生灵也有生存的权利。这满山的灵植再也没有了轮回的可能，满山的妖兽骨血被全部拆除，只剩下碎肉。
这件事，她不知该如何评价。
面对至亲之人即将逝去，可以用牺牲他人性命作为代价换取挚亲之人的性命之时，又有几人能够做到最正确的选择。
就如多年前的一道选择题。
十个孩子在铁道上玩耍，一个在安全的铁道上，另外九个在即将有火车通过的铁道上玩耍。
这个时候，你可以拉动火车轨道的变道闸，让火车变道，你会选择变道还是不变？
不变，会死九个孩子。
变了，可以救下那九个孩子，让伤亡变得更低。可那个遵守规则的孩子便会死，这对他来说何等不公平。
而此刻，不过是他的孩子站在了危险的铁路上，而他选择拉动了变道闸，保护了自己的孩子，让火车冲进了霓漫山，害死了整个霓漫山的生灵。
这种行为无疑是自私的，可又多少父母能够选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眼前。
只能说人生这条道路上的选择题，很多时候这道选择题的结果和很难说明对错，有的只是结果和后果……而大多为人能够做的事情便是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你做了你觉得自己该做的，那便要承担后果，付出代价。”
凝夜扬眉，看着白薇:“小姑娘，我叫你一声战神是尊重你，难道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奈我何？”
白薇淡淡道:“我确实不能拿你如何，甚至现在就在你手中，可即便是你今日将我捏死在这里， 玄云圣尊也一定会很快赶来，抓住你。”
其实她入境敢这么说，只是因为她能够感觉到凝夜将她抓到这里来，并非是想要杀了她。
否则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对于凝夜，她欺骗不了他，因为他有天狐秘技，与他虚与委蛇，那才是真正的找死，不如坦荡来的舒坦。
可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依然不知。
凝夜似乎听出了她的心声:“原来，战神大人还是在想我到底为何要抓你过来啊，不要着急，你马上就知道了！”
话落，下一秒直接割破了白薇的手指，将白薇的血印在了那光球之上。
白薇指尖的血，慢慢的渗入了灵力光球之中，顺着灵力光球，一点点的来到了那小肉球的身边。
小肉球似乎有了一种感应，微微的动了动身子，身上那原本贴着身子的绒毛慢慢竖起。
那些血，避开了绒毛，进入它的皮肤，小东西微微抬了一下头，终于露出了一个囫囵模样。
“这是，血契？”
从前，她曾与白泽有过血契。
自然知道血契是什么。
凝夜淡淡道:“正是，日后它便是你的血契灵兽了。”
白薇楞了一下，有些吃惊的看着凝夜。
要知道，血契对于灵兽来说，本就是十分不公平的，甚至可以说，根本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当初白泽与她血契，是因为白泽在那个阶段之剩下一缕残魂，而血契达成之后可以灵力资源能力共享。
但是，若是她死了，白泽也会死。
让凝露与自己血契，就等于它的命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她动了一下手腕，想要挣扎脱离此刻的血契过程，可凝夜以灵力将她禁锢住，完全动弹不得。不止如此，就连这灵力光球中的小家伙，似乎也用某种力量，在不停的将她的手禁锢在光球之上，并且贪婪的吸食着她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