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人之美
看到霍云霆眼底的抗拒了，柯宁沉默了许久。
“霍总，池小姐她……”
“你闭嘴！我说了那不可能是她！她一定没死，躲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救她，立刻让所有人在周围搜查，一定要找到她！”
“霍总，法医已经来鉴定过了，对方身上戴着的项链是池小姐的，而且身形之类的也跟池小姐几乎一模一样……”
霍云霆冷冷看着他，“你也说了是几乎！说明还有一丝希望，继续去找她！”
见他神色激动，柯宁叹了一口气，按照他说的做了。
反正那具尸体已经提取了DNA跟池慕蓁的DNA比对，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到那时候，霍云霆就算是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搜救行动进行了三天三夜，还是没找到池慕蓁，不过鉴定报告出来了。
柯宁把鉴定报告递给霍云霆，低声道：“霍总，这是那具女尸和池小姐NDA的鉴定结果。”
这三天里，霍云霆没有合眼过，此刻他头发凌乱，双目猩红，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跟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颤抖着手接过报告，缓缓翻到最后一页。
看清楚最后那行字后，他的身体晃了晃，不自觉颤抖起来，捏着报告的手也猛地收紧。
“柯宁……我是不是看错了，你帮我再看看……”
柯宁接过报告，看了一眼后低声道：“总裁，你没看错，池小姐确实是……已经去世了。”
“怎么会……她怎么可能死……”
很多年后，柯宁响起这一天的记忆，依旧觉得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
跟了霍云霆八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霍云霆哭。
霍云霆出车祸被赶出霍氏的时候他没有哭，被初恋女友池萱抛弃的时候没有哭，被霍天逸算计一无所有的时候他没哭，霍氏差点破产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可确认池慕蓁死讯那一刻，他一脸无措，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连自己哭了都没发现。
霍云霆在霍氏办公室枯坐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柯宁去上班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霍云霆不再派人找池慕蓁，一切都恢复到以前池慕蓁没有离开之前的状态，甚至他的工作效率还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没有人再敢在霍云霆面前提起池慕蓁这个名字，这三个字也成了霍氏的禁忌。
池慕蓁葬礼这天，柯宁犹豫了许久，还是敲门走进霍云霆的办公室。
“霍总……今天是池小姐的葬礼，你……不过去看看吗？”
霍云霆没有抬头，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不去。”
柯宁没再问，只是低声道：“已经查到霍天逸的踪迹了，估计再过几天就能抓到他。”
“嗯，我还要看文件，出去吧。”
转身离开的瞬间，柯宁分明看到，霍云霆捏着文件的手泛着青白，文件也因为他用力过猛出现了褶皱。
柯宁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宁静后，霍云霆放下手里的文件，缓缓闭上通红的双眼，一滴泪从眼角划过。
他将手臂靠在额头上，这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池慕蓁被霍天逸放火烧死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月，但他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闭眼靠在椅背上许久，霍云霆还是起身拿起外套快步离开霍氏。
另一边，池慕蓁的葬礼。
来参加葬礼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沈甜和徐烨，还有MY的几个员工，池家的人一个都没来。
沈甜抱着骨灰，红着眼睛骂道：“池家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蓁蓁就不应该回到池家！还有霍云霆，我听说当时霍天逸抓了蓁蓁和池萱那个贱人，让他选择要谁活，他选择了池萱那个贱人！这辈子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他！”
一旁的徐烨眼眶也有些红，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成拳。
“当初师妹为了救霍老太太吞下百毒丹的时候，我就怕霍云霆会辜负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个渣男！”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你说什么百毒丹？！”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到霍云霆站在门口，西装革履，把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一点都看不出池慕蓁的去世对他有什么影响。
沈甜咬牙看着他，“滚！别来脏了这个地方！”
一想到霍云霆为了池萱那个贱人放弃了池慕蓁害死了她，沈甜心里就充满了愤怒和恨意，如果此刻不是池慕蓁的葬礼，她一定会上去给他两巴掌解恨！
霍云霆充耳不闻，一步步走到徐烨面前，盯着他道：“什么百毒丹？”
他眼里一片黑沉，深的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
徐烨冷笑了一声，“霍总现在问又有什么用，反正师妹已经死了，就算我跟你说她也不可能活过来。”
霍云霆冷冷看着他，“徐医生，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告诉我真相，一个是你的医馆明天就开不下去。”
“如果师妹知道你这么威胁我，估计会后悔当初为你做那么多事。”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肯说，就以后都不要开口了。”
徐烨神色嘲讽地笑了笑，缓缓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当初为了救你奶奶，师妹违反药谷的规定，强行进了药谷，师傅答应帮她救活你奶奶，但同时她受到的惩罚是吃下百毒丹，这个药每天晚上半夜都会发作，浑身要生不如死地痛一个小时，以前有个师兄没忍住就自杀了。”
“本来师傅做了药丸让我带给她，还给了她药方，只要每天按时吃药就能缓解痛苦，但师妹她被人抓走那两天，没有药，以前压制住的药性就会成百上千倍地发作，所以死或许对师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霍云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眼里所有的情绪迅速褪去，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原来那次徐烨带给她的盒子里装的是药，原来那次程淑敏做手术的时候，她深夜失踪了一个多小时，是因为毒性发作了。
她每天都在默默承受痛苦，可他却一直一无所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霍云霆转身跌跌撞撞地走进雨中，背影孤寂又悲凉。
池慕蓁的葬礼结束后，沈甜和徐烨把骨灰葬在临时买好的墓地里，站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另一边，池家。
池萱已经把孩子生了下来，此刻正在家里坐月子。
听说今天是池慕蓁的葬礼，她心里一阵兴奋，池慕蓁真的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跟她抢霍云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