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我自然不肯给她逃离的机会,正要跟着翻窗跳下,这时候耳边却听到杨一凡的大吼,“穷寇莫追,当心是调虎离山,咱们赶紧带客户离开这里!”
好吧。
听了杨一凡的提醒,我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暂时放弃,随后飞快跑出走廊,一把抓着黄玲的胳膊,和杨一凡一左一右,将人带下了楼。
到了外面停车的地方,我立刻拉开车门,将黄玲塞进了驾驶室,让她赶紧开车离开这儿。
黄玲此时已经害怕到浑身发抖,几次都没能把汽车发动,我急忙按住她不停颤抖的肩膀,沉声道,
“别紧张,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事,你专心开车就好。”
“嗯!”
黄玲的情绪这才平稳了一些,急忙发动汽车,踩了一脚油门,汽车立刻化作离弦之箭,飞速朝外面的马路上驶去。
我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盯着车窗外黑沉沉的暮色,脸色无比沉重。
又过了一会儿,黄玲把车开上主干道,心情稍稍平静,转过头来看向我说,“不是说鬼魂只有晚上才会出现了,现在天还没有黑透,那些鬼怎么就……”
我黑着脸道,“谁跟你说鬼魂只有半夜才会出门的?鬼魂怕的是阳气,只要阳气减弱,它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你先别管这么多,赶紧开车,到了风水铺子,我们就能安全。”
风水铺子毕竟是我和杨一凡的老巢,先前留下了很多布置,只要到了那里,就算大鬼亲自出手,我也有信心把它逼退。
听了我的话,黄玲也没有在说什么,飞快点头,把汽车行驶得飞快。
我则把头靠在坐垫上,半眯着眼睛,心中思索着刚才那女鬼到底是什么来头。
直觉告诉我,这次出手的应该不是大鬼,那玩意昨晚刚被我们联手打伤了,没理由恢复得这么快,就算自己不出面,派出了伥鬼进行试探,也没有理由只派出一个。
杨一凡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拍拍汽车坐垫,对我说道,“廖凡,刚才那女鬼可不像大鬼的手下,你说会不会是……”
他话没说完,我们却感觉汽车一震,忽然就减速了,我和杨一凡都没有心理准备,差点栽到了挡风玻璃上,杨一凡捂着鼻子骂了句“靠”,一个劲抱怨黄玲是怎么开的车?
黄玲却指了指前面的路,用颤抖的声线说,“前面不对劲,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起了这么大一层白雾啊?”
什么?
我眼皮跳了一下,急忙抬头看向窗外,果然发现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头,此时居然变得空空荡荡的,而且街道上还飘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虽然稀薄,但却笼罩了整个路面,仿佛浓雾一直在跟随我们行走。
“这是怎么回事?”
黄玲又吓得惊叫了,我赶紧呵斥她,“别叫,先把窗户封死,继续开你的车。”
随后我取出一把黄符,丢给杨一凡,让他先帮我把车窗封起来。
黄玲一边开车,嘴唇却在微微发着抖,“廖凡,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到你的风水铺子啊,我怎么感觉越开越偏,根本不认识这条路?”
我吸了口气说,“这条路我也不认识,看来在我们离开这钱,这辆车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你先把车速放慢点,不要停下,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好了。”
此时车窗外的雾色还在不停加重,视野中一片朦胧,早就脱离了我们熟悉的街道,我环顾四周,怀疑可能是遇上了鬼蒙眼,可说来也怪,我们刚才经历过一段闹市区,人气这么足的地方,怎么会有鬼蒙眼?
还没等我把问题想明白,黄玲却再次指了指前面,“要不要停车啊,那边有人在招手。”
“深更半夜哪儿来的人?”我和杨一凡都怔了一下,同时抬高下巴。
视线穿过车窗,我果然瞧见不远处的马路上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人,正对我们轻轻挥手。
红衣女人的姿势很古怪,身体歪着,与地面呈45度角,就好像靠在一个看不见的物体上,长发遮住脸,边晃边朝我们走来。
车速很快,她却半点没有停下来的意识,搭耸着脑袋站在马路中间,边招手边走向我们。
杨一凡立刻猛喊道,“踩刹车,要撞上了!”
回应他的是黄玲惊慌失措的惨叫,“不行停不了……刹车失灵了!”
“那就快拐弯!”我一把夺过方向盘,猛打方向,车身一个漂移,几乎贴着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掠过,轮胎在马路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嘶啦声。
车厢里的人同时一歪,要不是有车窗挡着,我差点被摔飞出去。
刚稳住身形,我就抓着黄玲的手,努力将车子回正,快速叮嘱道,“抓稳一点,继续开!”
黄玲则是一脸惨白,抽泣着说,“我……我们是不是又见鬼了?”
我面无表情,“不要问,好好开你的车!”
这种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为了避免给黄玲制造太大的精神压力,我只能避开了这个话题。
可黄玲也不蠢,虽然勉强抑制住了哭声,可肩膀一直在抖,“不……明明就有鬼,刚才那个红衣女人就是鬼,之前就是她趴在窗外袭击我的。”
我叹了口气,张了张嘴,但却欲言又止,实在不晓得应该怎么安慰。
杨一凡用纸巾擦了擦鼻血,又坐起来道,“小廖,我感觉这么继续开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条路上肯定有埋伏,要不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至少找个熟悉的地方停下来。”
熟悉的地方?
他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猛拍脑门,急忙对黄玲催促道,“要不这样,你赶紧调头,把车开到警局,公门煞气重,一般的邪鬼不敢靠近那种地方,只要到了警局,百鬼都要退避!”
可没等我话音落下,负责开车的黄玲却又是一声尖叫,“不行啊,后面已经没路了,不信你往后视镜看看,我们走过的地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别慌,路还在,只是被浓雾遮住了而已。”
为了安抚黄玲的情绪,我只能放缓语速说,“你把车速减下来,尝试一下,看看到底能不能调头。”
黄玲踩刹车的动静很大,可连试了好几次,神情却越来越崩溃,不住地甩头说,
“不行,真的不行……这辆车根本不是我在开,它只会一直往前走,无论我怎么打方向它都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