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死猪怪后，巨猿并没有止步，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它甚至都没有往下看一眼，仿佛只是普通的走路。
一脚，踏碎了半座避难所。
避难所是坐北朝南而建，巨猿的前方，是群众聚集的码头。
“不好！”
大胡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挥舞着狼牙棒奋力向巨猿的脚砸去，想吸引它的注意。
惊人的冲击力通过狼牙棒传递到大胡子的手臂上仿佛要将它们震碎，巨猿抬起脚跟的力量带着大胡子飞到空中。
大胡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进攻！进攻！”
他抬起麻木的手对战士们下令。
战士们没有动。
不可能的。
那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如果是先前那只猪怪，战士们能毫不犹豫的奋身上前。
哪怕大上一倍，战士们也会勇敢的挥舞起武器。
因为那能看到希望，那是能够战胜的存在。
但眼前的是
一只如山岳般遮天蔽日的巨猿。
“进攻！进攻！”
大胡子红着眼，嘴角泛出白沫，他见战士们没有动身后，不顾伤势的摇晃着站起，但随即倒下。
脊骨断了。
他拼尽全力将狼牙棒甩向怪物，狼牙棒像一根小草轻飘飘的撞上巨猿的脚跟。
然后弹开了。
巨猿一脚踩下，没有传来任何悲鸣，只有大地摇晃和建筑坍塌的声音。
但当它抬起脚时，土地已经被染成红色。
大胡子悲愤的闭上眼，耸拉下脑袋。
地面不断震颤，震的他想吐，身体像乒乓球一样被拍起拍落。
突然，地面震动的节奏加快，几乎连成一条线。
“终于发现脚下的人了吗？”
大胡子心如死灰的想到，他觉得怪物可能升起了踩死蚂蚁的兴趣。
然而情况并非如他所料，因为他听到人们的惊呼声。
他微睁开眼，巨猿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他的身后，在避难所外。
巨大的脸竟露出惶恐的表情，不知托着什么东西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怎么了？”
大胡子左顾右盼，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名战士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扶起，手指着一个方向。
他顺着战士的手指看去。
天上似乎有个红点。
“那是……人！？”
巨猿色厉内荏的低吼一声，抬起左拳向红点打去。
没看清红衣人有什么动作，但巨猿向后倒退了几步。
“在空中接下巨猿的攻击，还将对方击退了！？”
大胡子推断出刚刚发生的事，脸上难掩惊讶的表情。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还是说，他是和人相似的怪物？”
一个黑袍身影从巨猿手上托着的东西射出，他的身旁，有两个细长的东西围绕着他飞舞。
“你是什么人？”
“无业游民杜小灭，你又是谁？”
“怪物的主宰。”
“主宰？”
“我是最强的生命，能够统领世间万族的存在。”
红衣人向后退了几米，似乎有些忌惮。
“你很强。”
“你也一样，是我目前遇到的最强对手。”
“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吗？我想代表人类和怪物主宰的你商量一些事。”
“求饶？”
“我想在你统治的地区划出一小片地给人类安生养息。”
“不可能，人类和怪物不可能和平共处，除非他们有一个杰出的领导者。”
“…只能战斗吗？”
“只有战斗。”
黑袍人话音刚落，红衣人就化为闪电冲到他的面前，却被一旁细长的东西挡住。
一股黑气冲天而起，顿时将两人包裹在内。
而后，黑气炸开，四下响起了刀剑交鸣的声音。
那是怎样的一场战斗？
如果有人事先问大胡子，强者之间的战斗是什么情况，他也许会回答凌厉的斩击，坍塌的墙壁，漂亮的躲闪。
但现在如果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他会回答两个字
声音。
没错，只有声音。
他看不见强者战斗的姿态。
空气炸裂的声音连成线，金铁交鸣之声在四下响起，气浪刮的他左摇右晃，他只能勉强看到模糊的红黑虚影。
冲天的业火，疾驰的雷电，肆虐的狂风……无数神迹如花朵般绽放在世界上，但这都远不如声音来的震撼。
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下，这些神迹如同慢放的电影，无趣而又枯燥。
肉体相撞，刀剑相击的真正撞击到一起的声音，才是战斗真实的描述。
在这狂暴的速度与力量的宣泄下，巨猿也成了落寞的背景。
由于两者在高空中战斗，地面的避难所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幸存的人们昂起头，就像幼小的飞燕，在暴风雨中努力观察着前辈英勇战斗的身姿。
“加油。”
他们只能在内心中为他祈祷。
这是一次注定载入史册的英雄战歌。
只要人类还活着。
结果比想象中来的快，仅是五分钟，两人就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只不过红衣人再次后退了数米，但他们之间的上百米距离，只需片刻即可消失。
“我输了。”
红衣人指向他的脖颈，大胡子他们看不清他指的是什么。
黑袍人点点头，可他却没有用胜利者的姿态与红衣人讲话，而是如多年老友般淡淡说了一句
“你的话，我会考虑。”
“谢谢。”
黑袍人转过身，缓慢飞回了巨猿托着的东西中，那两个细长身影漂浮在他的两侧。
巨猿调转过身，朝着西北方走去。
自始至终，黑袍人都没有往下看一眼，仿佛地上的幸存者们根本不存在。
他的眼里只有红衣人。
等巨猿走远后，红衣人似乎放下心一样，降落到避难所残破的前院里。
他走到大胡子等人身边，递给他们一瓶绿色药水。
药水中有着植物碎屑，显然只经过了粗略的研磨。
“这是很好的伤药，能让断掉的骨头重新粘合，是我用野外寻找到的药草制成的。”
“…谢谢。”大胡子等人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红衣人道谢。
大胡子对红衣人问道：“请问你是淮平的杜小灭先生吗？”
杜小灭这个名字他不陌生，前几日因在淮平分发食物和猎杀丧尸活动在所有的避难所中广为流传，算是个传奇人物。
“没错。”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