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利益？又或者，仅仅是想要抓住机会捞上一笔？”阿牛摇了摇头，他觉得单凭自己好像想不明白这个答案了。
这场仗，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
前后三个月内，阿牛已经杀死了数百人了。
城墙上的时候有，从城门反冲锋时候的也有。
他从一个乡村里被抓来临时顶包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适应了战场残酷，并有些乐在其中的武将。
虽然说，他的实力还没有达到筑基期，更没有什么厉害的统兵招式。
更多的，是靠着将魂的力量增幅自身的武力，打败敌军将领，杀死敌人士兵。
但这种最直接的手段，却让他的英武形象，在一众士兵的眼中得已确立。
越来越多的人，看向他的目光从羡慕嫉妒，到尊敬崇拜。
甚至，他们中绝大部分人的年纪都比他要大。
一些人的实力，还比他现在要强。
原本他杀死敌人，尤其是将一个个冲上城墙的敌军将领赶下去乃至于杀死的时候，他还会感觉到一丝兴奋和冲动。
但随着战争的继续，他只觉得疲惫和麻木。
看着那些受伤的士兵，尤其是那种，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也失去了回家正常生活可能的人。
他们会在战场上的时候，哀求自己的战友给自己一个痛快。
就算是自己带领的士兵，也不可能免除这样的情况出现。
他曾经去找过校尉，校尉告诉他不要多想，这种事情是常见的，也是需要适应的。
或许有一天，他们也会成为那样的时候。
而想要不再有那样的情况出现在眼前，要么打赢这场仗，要么远离军队，远离战争。
阿牛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因为敌军又一次发动了猛攻。
“杀！”阿牛此刻双手上的武器已经换成了一对短斧，相比于之前的长斧，这个更适合城头上的战斗。
用力架住敌将的攻击，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但旁边的士兵，却被敌军趁机杀死。
大喝一声，震慑住刚刚冲上城墙的士兵，接着双斧乱舞，将那几个士兵劈成了几节。
鲜血将早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甲胄重新染红，配合冉冉升起的将魂，血红色的气息让阿牛看上去好像地府中爬出来的凶神一般。
那些就要上城头的敌军士兵，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被阿牛趁机踹了下去。
“快！将梯子推倒！”阿牛大喝一声，转身去对付另一边冲上来的一名敌将。
终于，敌军阵后响起了撤退的命令。
双手按在城墙的墙垛上，阿牛看着那些缓缓撤退的敌军，心中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来看向身边那些士兵。
“别坐下，看看周围还有没有活着的人，配合辅兵打扫战场！”
他的声音传开，连同他那还算挺拔的身影，让那些本应该耗尽体力的士兵们，站起来做事。
另一边，镇山关将军府中。
五名将领，加一个文官正在看着手上的各方面报告。
“今天又死了近三百人，加上受伤无法继续战斗的，已经超过五百了。
那些辅兵也好，卫兵也罢，现在已经开始上城墙了。
我们的损失，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一个将军将手中的折子扔在了桌子上。
“物资还算充裕，但城中的那几个家族，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更多的了。”文官叹了一口气。
“还能撑多久？”一个将军问道。
文官“按照今天这个程度，半年。”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可能撑的到半年的时间。
“见鬼了！殿下为什么不发兵？哪怕只是派来一支辅兵也好啊！”一个将军一拍大腿，看着地图上京城的位置。
在地图上，两边的距离不超过拇指长短，实际上就算是运粮队，也只有五天的路程。
要是换做快马，一天就能够到了。
所以，他们已经是第五次向京城请求支援了。
无论是士兵支援也好，物资支援也罢，甚至是征兵令的支援也可以。
没有，什么都没有！
明明之前，那个三皇子在真正上位之前，表现出来的很不错啊！
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文学素养，又或者个人修为上，都是优秀的存在。
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快就得到了京城中大部分人的支持，在民间的名声也没有太坏。
起码，除了二皇子统治范围内，只有他原本封地内的平民，才相信三皇子是一个为了皇位杀兄弑父，并且还要灭绝其他有可能竞争皇位的兄弟姐妹的人。
但是为什么，一点儿支援都不愿意给镇山关？！
“我，再去组织一次反冲锋。起码让对方不敢这么猛攻了，不然的话别说守城了，
那些士兵怕是完全废了！”一个将军站起来就要走。
文官忽然拉住了他“等等，我再去一次，这一次我说什么也要亲自见到殿下，说清楚情况！”
其他的将领，一起看向他。
文官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会带着援兵回来，十天之内。”
“拜托了！”五个武将，一起对他行礼。
文官的意思很明白，十天之内，或者他带着援兵回来，或者他死在京城。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要做好放弃镇山关的准备了。
第二天，阿牛被秘密叫道了一处营长之内。
在这里，还有其他的和他一样擅长个人战斗的将领。
“诸位，我打算再来一次反冲锋，来提高守城的士气。
只是，有了之前的几次，加上敌人对我们现在状态的判断。
这一次偷袭，很有可能会变成强攻，很危险的强攻！”
将军的眼神扫过了每一个人，没有一个人退缩。
“很好，做好准备，我们今晚出发！”
京城，皇宫。
看着眼前的人，三皇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爱卿还是起来吧！京城，是不会派出援军和物资，前往镇山关的。”
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正是镇山关回来的文官。
“陛下，镇山关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抵挡了巴国军队已经三个多月了！”
三皇子走到了宫殿门口，看着外面“他们挡住了巴国军队三个月，
我派兵支援，他们就能挡三年吗？如果要挡住巴国军队三年，需要我派出多少人？”
文官还没开口，三皇子就继续说道“大将军，去二哥那里了。
京城地区的大军，没有一个合格的统帅。”
他走回到了那个文官面前，将他的帽子摘了下来
“但有一个方法，能够锻造出一支强大的军队，属于朕的！”
帽子掉在了地上，文官低头。
帽子，刚好在双臂之间的空地之上，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