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后果的。
她现在举步维艰,腹背受敌,和裴氏的这个合作是绝对不能取消的。
而她也知道,裴聿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裴聿为什么非要让她陪着去宴会?
如她所想的一样,他是不可能缺少女伴的,而他刚才说的话也很容易引人深究,她恍然想起,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裴聿对顾斯年说的那句“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屑和我老婆说”是不是就是顾斯年订婚的事情?
想到这个可能,江绾的心里咯噔一跳,他为什么不说?如果他真的不想让她忘记顾斯年的话,应该把这件事直接说出来才是。
他这么做……
江绾真的会以为,他是不想让她伤心。
可是裴聿哪里是这么体贴的人,他向来为所欲为。
“不说话,嗯?”
男人低低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扯了回来,她的瞳孔撞进男人的眼眸里。
话到嘴边滚了又滚,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裴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顾斯年订婚的事情?”
裴聿眯了下眼,“怎么?”
江绾张了张嘴,忽然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但是现在,她还是问不出口。
大概还是怕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吧。
“没事。”
裴聿不作声地盯了她好一会儿,眸光里暗流涌动,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一路无言。
把江绾送回去了以后,裴聿则回了公司。
路上,陈黎忍不住问:“裴总,您怎么不和太太说?”
“说什么?”
“说您知道顾斯年订婚的事情,是因为帮他联系那个洛教授,查了人底细呀!”陈黎这个大直男都有些着急了。
裴聿的手肘闲闲地搭在车窗上,淡淡道:“她没问。”
“……”
陈黎无语了。
你俩就别扭吧。
照这么下去,离婚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裴总自个儿就后悔去吧!
裴聿不知道陈黎背地里搁那儿蛐蛐他呢,心思也不在这上面。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
江绾回到裴公馆了以后,依然没有停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现在的她一刻也不敢懈怠。
保不齐什么时候江泽中就在暗中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李总这边的合作自然是黄了,不过因为今天有裴聿在,估摸着他也不会把事情闹大,江泽中的这个棋子应该是毁了。
接下来,江绾就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合作方,去堵住江泽中,乃至整个公司上下的嘴。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邮箱里忽然得到了一封回件,是贺氏集团的总裁,贺州然,回复对她这个策划的提纲很感兴趣,可以详谈。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这贺家也算是云城有名的家族了,而且,贺家是绝对不可能和江泽中有什么关系,因为,江泽中根本攀不上贺州然。
不过传闻贺州然本人挺放荡不羁的,那花边儿新闻和裴聿也是不相上下的角色。
但江绾回复应下了。
如果兴兰庭这个项目是和贺氏集团一起做,那可比什么李总冯总好太多了。
回复完毕以后,江绾舒心地往后靠在了椅子上。
不过,这个天降之喜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她总觉得,有些不安心,但这些都要和贺州然具体谈过了以后才知道。
时间定在了这周五,她亲自去合贺氏集团和贺州然谈兴兰庭项目的具体策划。
江绾想,这回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再被遛了吧,之前是因为江泽中在其中从中作梗,但是现在能知道的是,至少贺州然一定不会是江泽中派来的。
这就让她安心了许多。
隔天晚上,裴聿带她去参加一个拍卖会。
顾氏的拍卖会。
顾老先生坐镇,这场拍卖会自然有的是人给面子。
裴聿像是怕江绾跑了似的,特意掐着点儿来接她,江绾有些抗拒,但还是上了车。
一路无言,车窗外的景色不停的倒退,翠绿的浮光从眼前掠过。
裴聿揽过她的肩膀,语调慵懒,似是调侃,又像是讥讽,“笑一笑,要见到旧情人了,人家都订婚了,都说前任见面分外眼红,怎么着也不能被比下去不是?”
“……”江绾皱眉,“我和顾医生什么也没有,你何必这样阴阳怪气。”
裴聿不在意她说的这些,准确来说,是不信。
“就当去玩儿了,喜欢什么,跟我说,老公有的是钱,嗯?”他倾身,咬了咬她的耳朵。
江绾想要偏头,被他牢牢扣着,霸道强势的意味极其浓重。
她只能敷衍着应下。
车子抵达拍卖会的现场,下了车,江绾理了理自己被扒开了一半的衣领。
裴聿扫了一眼,倒也不甚在意,一把将人揽到了怀里,江绾想挣扎却无果,只能任由他揽着。
两人一道进了拍卖会所,落座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拍卖会场灯光璀璨,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基本上都是有些眼熟的业界精英及其老总。
顾氏集团是做医疗器械以及药物产业的,发家也有很多年了,顾斯年现在不仅是圣安医院的主刀医生,更是顾氏药业的继承人,前途不可限量。
来这场拍卖会的人自然不会少。
坐下以后,江绾微微俯下身,抚了抚自己的裙子的边缘。
耳边忽然想起几道说话的嗓音。
“听说啊,这场拍卖会还有y国皇室的珠宝项链,可遇而不可求,这一次我可一定要拿下!”
“顾家现在都已经和y国皇室有来往了,这么厉害?”
“不是,是顾家那个小儿子,顾斯年,她的未婚妻和那敏有往来,听说洛晴雪的父亲洛教授以前可是给皇室治疗过的,这是救命之恩,有点儿来往也很正常了……”
众人唏嘘,而后恍然大悟道:“我之前还说,顾斯年的这个未婚妻是谁呢,没想到来头这么大,那今天这场拍卖会,怕也是为了确定他们之间的婚事吧?”
正说着,有人提醒了一句,“哎,她来了,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