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薄颜的这种话几乎是没有任何用的,唐惟轻而易举地侵入了她的房间,甚至将无法躲开的她直直逼到了沙发角落,而后少年上前,单膝压住沙发垫子的一角,随随便便伸手,就这么扼住了薄颜的咽喉。
她太脆弱了。
唐惟不得不承认的是,薄颜有一种美,一种脆弱到令人觉得惊心的美,所以靠近她的男人会不由自主想去保护她,因为她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勾人。
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勾起男人的保护感。
而此时此刻,她用那双眼睛望着唐惟,眼眶微红,像是在紧张害怕,这样的表情极大程度地让唐惟感到舒适,他笑着,笑声冰冷,“害怕?”
薄颜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她刚刚洗好澡就听见敲门声,过来开个门,压根没有想过会是唐惟站在门外,只要这扇门开启——她的世界就会被唐惟摧毁。
少年的眼神顺着薄颜的喉咙往下,落在她那瘦削的颈骨上,目光在那边停留片刻,而后越来越深沉,漆黑地像是深夜,能把人吸入深渊。
薄颜第六感告诉自己,这样下去,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光是看着唐惟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她就要崩溃了。
岂料唐惟对薄颜的挣扎熟视无睹,或者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薄颜这样的挣扎,无视了她内心有多煎熬,长腿伸直了,压住垫子,将薄颜圈进了自己的角落。
铺天盖地的,都是唐惟的气息。
“你的招数很高明。”
唐惟松手,改为扯住薄颜的头发。原本一直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松开,正常情况下,薄颜觉得自己应该松口气才是——可是现在,她却愈发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喘不过气来,被唐惟那样的眼神注视着,要窒息了……
薄颜摇摇头,“不……我没有耍花招。”
“白天在学校同学面前装出一副多么纯洁的样子来,是不是想让更多人看见你的委屈?嗯?”唐惟的声音那么冷,冷到丝毫没有考虑过薄颜的任何感受,“喜欢我,让你很委屈吧?啊?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喜欢我——可是薄颜,我求着你喜欢我了吗?我唐惟的世界,离了你会死吗?”
冷言冷语像是刀子一般朝着薄颜扎来,光是听到他的声音,薄颜便觉得自己已经皮开肉绽。
喜欢唐惟……怎么会这么痛苦呢?
“现在倒是好了,因为受伤了,光明正大地逃课,和任裘在医务室里待了一整天,谁知道你们这一整天相处在一起会做什么?”
“我没有——”听到这个薄颜立刻替自己解释,“我没有和任裘做什么,唐惟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没有?”唐惟像是听见笑话一样,“你什么人,我会不清楚?薄颜——我真的不想用那些词语来侮辱你,但是你,你真的已经恶心到了令我觉得反感。我早就提醒过你和任裘拉开距离,他——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肖想的,那么你又在做什么呢?你的举止和你的言行从来都不是一致的,说一套做一套就是你的拿手好戏。”
薄颜瑟瑟发抖,盯着唐惟,红了眼眶。
“光是这样还不够,我查到了今天在前台给你开这个房间的,居然是苏尧和任裘两个人!”
在说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唐惟的声音一下子加重了,像是在暴怒着一般——薄颜不知道唐惟为什么暴怒,可是他周遭的气息已然一下子压了下来,像是裹着惊天巨浪,要将她劈头盖脸吞没。
“不,其实一开始我也是拒绝的……但是尧尧说了,我这样回家,家里人看了会担心我在学校受什么委屈,然后闹事情……”我不想因为家里人闹事情知道我和你的事情,导致给你造成麻烦。可是这句话薄颜还来不及说出口,唐惟就已经直接动手,她以为他那个动作是要打她,可是当唐惟举起手来的那一刻——
他猛地一僵。
薄颜身上的浴袍,因为她的闪躲,拉拽开了。
暴露在他眼里的,是一满眼的细腻的肌肤,像是上好的奶油,唐惟感觉像是有一把火从头烧到了脚,在一瞬间就点沸了他所有的血液。
呼吸,在猝然加速……
他猛地就想起了那天在浴室里看见的那个薄颜,瑟瑟发抖毫无防备的模样,如同一只等待被捕猎的小兽,暴露了所有自己无助的地方。
和现在,此时此刻,这一秒的薄颜重叠。
唐惟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化作魔鬼,将薄颜四分五裂——他想吃了她,他觉得自己疯了。
不是什么爱情,更不是心里作祟,他脑子里只有撕咬,带血的一切,将她弄碎,揉入自己的血肉,一辈子,都是他的猎物。
唐惟眼底像是浮起了一圈血红的雾。
荷尔蒙在这一瞬间于无声空气中剧烈碰撞摩擦,蠢蠢萌动的年纪,心里的那个魔鬼从罅隙里钻出,将他全部的思维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伤害她,撕碎她,拥有她。这些疯狂的念头在唐惟的脑海里飞速窜过,暴力又凶狠,等到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薄颜已经倒在了沙发上。
这样的肌肤触感让唐惟的神经末梢弹奏出尖锐的奏响,——
一想到薄颜和两个男人去开房,苏尧和任裘一起带着她进酒店,唐惟就会失控地想着,他们三个人会在酒店里做什么呢?那个画面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回放到他根本没有办法停下的地步。
联想到刚才来开门的薄颜明显刚洗好澡只穿着浴袍,这样的形象让唐惟当场就想要发飙,她怎么能……怎么能……
“你弄错了,唐惟,根本不是这样……”
走投无路的解释只会令他愈发暴怒。
唐惟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什么莫名情绪所驱使,驱使他的是源氏的愤怒和野心,他深藏于心的,想毁灭的魔鬼,被薄颜这样的一个眼神,轻而易举地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