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刘判官,这皮你扒了吧
俗话说,瞎子打老婆,松不得手,得一手一手来。
不然好不容易得来的老婆,一定跑了不可……
司徒文珍虽说很愿意成为刘志刚的老婆,可惜现在还不是。只是两人当下的状态跟瞎子打老婆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刘志刚现在对她是一手都不能松,一松人就没了。
他在包子铺里慢火煎药,那味儿飘到外边,就连过路的都得捂住鼻子。
这玩意儿光闻着,舌根都不由自主吞咽口水,实在太特么苦了。
刘志刚寸步不离在包子铺里守着。
司徒文珍因为盲目闯进火场,头发眉毛都烧去一半,还被塌下来的梁柱砸中,加上又心急救人,一身妖血沸腾下,无形助长无名邪火火毒侵入五脏。
《神农本草》与四十九卷的《难脉》经都快在刘志刚脑子里给翻烂了,才堪堪吊起她一丝微弱脉息。
至于身体表面上的大面积烧伤,刘志刚无能为力。
他所懂医术如果只是用在普通人身上,绝对算得上药到病除的神医。
司徒文珍身上的岂是普通烧伤?
刘志刚把余下的洗脉伐髓丹全磨成粉擦在她身上都根治不了。
面上烧伤在药力作用下恢复如初,但是时间不过半刻,体内邪火火毒外溢,又会灼得个皮开肉绽,凭添司徒文珍痛苦。
这还是她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就让刘志刚心烦意乱。
要等醒了,以她平日里蒸包子,被竹篾擦破点皮,都要歇业几天,又是敷药又是包扎的爱美性子。
不知道得怎么闹腾呢。
几天后,司徒文珍悠悠转醒,躺在床上第一眼便瞧见角落里熟悉背影,心里别提多高兴。
可刘志刚端药转过身来的第一句话,让她仰着笑意的脸上猛然僵住,心情瞬间跌落,就差没流出泪来。
“你咋个这么不知道个轻重呢?傻乎乎的就朝火场冲,我要真在里边这火还能烧的起来?”
见着床上没个轻重的人儿一副委屈模样,刘志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偏偏又不知怎么补救。
以往那些个骚话花活儿,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能绷着脸,用勺子一点儿一点儿喂药,然后每隔半个时辰就到外边去,拿老瞎子跟几个同行准备的冰块,回来镇压她体内的火毒。
司徒文珍心里的委屈劲早在喂药时,就已经烟消云散,见着刘志刚一下午,都特别小心的把冰块灌进缝制的皮毛囊里,轻手轻脚搁在自己伤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哼,让你平日跟我碎嘴,这回看老娘不得好好治治你!”
司徒文珍心里边高兴到得意忘形,这可苦了她那张俏脸蛋儿,一直绷着怪难受的……
冬夜漫漫,天上飘着的雪花以各种姿势,在风刀子的催促下,不断撞向大地。
刘志刚趁司徒文珍合眼睡下了,轻声走出包子铺。
叼钱香油俩鼠,已经在外边等候多时。
它们俩虽然也受到邪火灼烧,不过时间不长它俩见机不妙早就跑了,倒是身上的毛全给烧卷了。
这几天消化了刘志刚赐下去的香火,那点伤已经没有大碍。
相反,叼钱老鼠身形还大了整整一圈,现在奔跑起来,常人只能见着个黑影从眼前窜过。
碰到那些眼尖的,指不定惊吓之余说上一句。
“卧槽,什么鬼,大黑耗子跑这么快?”
香油老鼠变化就没它兄弟那么夸张,只是身上的毛有几根成了金色。
“你们听好了,明天早上,我要所有陶丘里的掌坛,都到这里来。”
俩鼠不停点头,四只小眼里都亮了起来。咱们的掌坛这是要开始搞事了!
“还有告诉他们,要是不来,到时候我亲自去找它们。”
刘志刚说罢,抛起手中精铁小寿方……
两个时辰后,东正街那间酒楼厢房里,又摆上一锅没有点火的血食。
这一次上一回那么和谐,没人起身抓东西吃。整体氛围反而有些压抑,七八个老少爷们愁眉苦脸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半响之后,才有人实在忍不下去了,开口说道:“都不说话表态,那明天早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去了。大家没事都回吧!”
“别介啊五爷,您一个人去叫怎么回事嘛,那刘判官不是说了嘛……”
“说嘛?他让底下两个小东西来通知一声,就想请爷我过去?”
“哼,说得对,这刘判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上一回的事儿咱们还没去找麻烦,他倒好……”
“我说鬼脚七,可别跟着起哄了,你修行关窍修回来几个了?”
“唉,说起来背性,香火不好搞,这才修回来一个。”
“刘判官不知哪儿搞来的金线参,一下子把整个陶丘的香火都收了去,听说连城隍爷的香火都抢了。”
“我……你们继续说!”
瘦猴掌坛说了个我字,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便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让大家伙继续。
“瘦猴,刘判官如今让两个小东西通知咱们过去,你有说什么意见倒是说啊。”
“五爷,您就别埋汰他了,当初在这里他那几句响亮话您又不是没听到。”
“我明儿早上跟五爷一起去,舍了这身皮不要了!”
瘦猴一脸难色,心里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当时就说那话呢?如今别人确实是把牵肌毒一事给解决了。
他们这种鬼怪精灵,说出来的话,就必须得办,他要不去剥皮给人做双鞋,往后修行路上指不定哪天就遭天雷劈死了。
“成,我也去。”
“我也跟着去。”
“还有我。”
胖五爷见着大家都答应去,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
“都去就好,这刘判官怕不是个善茬,不然城隍爷不会出手烧了他那间敛骨馆,今晚大家都回去准备准备,免得明儿猝不及防!”
此话一出,厢房里暂时没了声。
谁不知道陶丘城隍这尊大神?
平日里那是头昂上天的主,东正街外边那庙里的金身,可不是一点儿香火能凝出来的东西。
那位真爷爷,打个喷嚏估摸就能把厢房里的人全灭了!
“那城隍爷为啥对他出手啊?”
“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们注意瘦猴要说啥去了,压根没在意我说他抢了城隍爷的香火!”
“啊……”
第二天大早,包子铺刚一开门,一群长相磕碜的人挤在门口,有的手里还抱着各种动物。
刘志刚不用去开天心就知道,眼前这些歪瓜裂枣,五大三粗的人全是起坛师,抱在他们手里的动物才是掌坛。
至于另外那些没抱东西的人,也是掌坛。
只不过真正的掌坛,是附在他们身上的鬼物。
这时一个脖颈上套着铁圈当掩护的瘦猴子,从起坛师手上跳下来,径直朝地上一滚。
“刘判官,这皮你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