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深夜杀机

夜晚。

平县北边,震山拳院中,专属于拳院主人的练功屋内。

被称为震山拳的陈权,正身披一件单薄丝绸短褂,四十岁的身体宛如巨熊般壮硕有力。

双拳微微前倾,呈冲炮姿势,摇摆间,腰间发力,双拳爆发震山之势,打的整个屋子隆隆做响。

良久过后,陈权打完收功,浑身汗液已经浸透衣服。

“武道修行,太过艰难了。”他呢喃一句。

早年间陈权本是某个中流武道势力弟子,入门九年,只是堪堪破开淬体门槛,而后过了三十岁,被门派外放,作为外门势力。

现在他已经四十三,十三年的时间眨眼便过,而这身功夫,这身修为,也不过是来到淬体二重。

武道,太难了!

想到这,他的脑海中就出现赵氏那位麒麟儿,那日赵升名让他过去看那婴儿的情况,只是一摸骨,就让他摸到了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回忆。

百脉自通,龙筋齐鸣,天身金刚,传说中的武道种子,天生为修行而生的人物。

“啧!”

“老夫当日就应该厚着脸皮把人要过来,我当不了他的师父,我身后的山门也是足够了。”

陈权摇头。

罢了,人都已经跑了,他再后悔都没什么用了。

笃!

门扉被轻敲的声音响起。

随之传来的是一道软意女音:“爹!我打听到一件不得了的消息!”

陈权思绪被打断,在听到外面自己女儿的声音后,又头疼的捶了捶额头。

这丫头来了就没有什么好事。

陈权起身,面容变得严肃起来,来到紧闭的门边,拉开门栓,打开梨花木所做木门。

门槛外,站着一道身高一米六出头的姑娘,上身是齐腰的淡蓝色琉璃修身长衣,下身是修着各种动物金边的长裙,踩着一双青莲绣花鞋。

陈玲看着自家老爹板着脸,立马就老实站好,俏丽的脸上都显得正经起来。

陈权一看女儿这装老实人的样子,心中不由发笑,摇摇头后:“说吧说吧,平常三句话当一句话说的人,能憋到当场不讲,想想也是大事。”

“哈哈!”陈玲立马活泼起来,接着又小脸一垮,有些担忧的说道:“爹,四师弟说,看到承疯子朝着赵氏祖祠那边去了,让我来和爹你说一声,你说承疯子到底……”

话没说完,陈权立马抬腿跨出门槛。

“去,丫头,把院子里面还在练功的全部叫上,都去伸衣巷,武开平这个疯子,他想死就自己死,还想拉着我们陪葬!”

黑云掌武开平,同样是一位开着武馆的武师,但和其余武师不同,此人所教授弟子,都是逞凶之辈,喜欢做恶事。

各大赌坊,青楼看场子,给钱就可以买凶,都是从这人开始。

堪称平县一大害虫。

好死不死,近来赋税加重,有人就意图吞并弱小之人,把损失从这些人里面找回来。

伸衣巷的赵氏一脉,如今已经是不少人的香馍馍了。

但这些都是没有脑子的东西,人家已经将重要的人物彻底送出城了,等那个天资恐怖的孩子成长起来。

甚至不需要多久,赵升名这老家伙绝对给那孩子找好了门户,不出几年,像那等天才,突破武道就喝喝水一样简单。

只要等那人稍微懂点事,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下地狱,若是遇到脾气不好的,整个平县的势力都会遭到一波清洗。

他已经老了,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他的根已经在这了。

“一群疯子!”

末了,陈权狠狠吐了口唾沫。

……

深夜。

嘈杂一天的华县已经平复下来,在这个没有任何娱乐的古代,底层的人民只有早早睡觉,养足精神,以便明天继续养活自己。

同福客栈,二楼客房内,赵阳背着重刀,端坐在长凳上,手臂斜靠在木桌边缘。

此刻的他心绪不宁,胸口发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噗咚!

噗咚!!

剧烈跳动的太阳穴使得赵阳闭目,手掌死死按住头颅两边。

他的侧面,是正在给大腿换药的二子。

在看到自己捕头这般表现后,他稍稍放缓手中动作,低声询问道:“头,您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用我去请大夫过来吗?”

“不用!”

赵阳摆手,深呼吸几下后,放下双手,慢慢睁开眼睛,小声道:“我只是,有点心神不宁。”

说着,他忽然想到白天的种种情况,立马就站了起来。

“头?”

“你在这里好好看守,我若没有回来,就去华县的衙门找我。”

话闭后。

赵阳虎步一踏,三步路后就打开房门,甚至连关都来不及,就直接离开二楼,来到一楼后,从客栈离开。

客服内,赵小山就住在隔壁屋子,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也连忙打开木门,走到屋外。

从他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赵阳刚刚出客栈大门的背影。

二子也走出敞开的客房,在看到赵小山后,友好的点头示意。

赵小山心中疑惑,天色都这般晚了,这老族长的大儿子还往外面走干啥。

“大阳这是干什么去了啊?”

大阳,是熟悉的人对赵阳的称呼。

闻言双子摇头,眼神迷茫的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确实想跟过去,但想了想自己的大腿,和需要保护的赵小山一家,还是继续回到客房内。

“山叔晚上若是有人,可以喊我。”

即便最强战力不在,双子自问自己的拳脚和刀法还是不错的,杀几个毛贼,震慑一般人还是没有问题。

“好,好的,麻烦你了。”

赵小山看着进入屋内,准备关门的二子,立马从怀中掏出代表五两重的银元宝。

“等等,这个你得收着,今天晚上就靠你了。”

五两银子,是从赵荣山开始展露天赋后,所收各种礼物卖出的银子,是他的一半家底。

预备给小容山买些草药用的。

正准备关门的二子在看到这锭银子后,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看着赵小山担忧的眼神,吐出浊气后,还是接过银子。

“我们都是自愿跟随总捕的,这银子其实也不需要,不过您要这样要求,那就先放在我这吧。”

“好好!”

赵小山见对方把银子收了,心中的大石立马落下,哪有人一直让人护卫,不给好处的话,再这样下去,他的良心是真的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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