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07据点观察那四个大型据点的同时,大型据点同样也在监视其余各据点的动作。因而公孙君选择暂时按兵不动,整队在原地驻扎休息一段时间。
连着两个月的到处勘测、挖掘也让二十几人的队伍疲累不堪。
异能量石矿脉的具体坐标苏琬姮记不太清了,这件宝物的存在早在某个下午随着一声凄惨至极的叫声彻底埋藏在了记忆的尘土当中。
苏琬姮需要亲自到一处具有标志性的地形前回忆并带路。
下午三点,苏琬姮一身轻装准时到达约定坐标。
亚托斜倚在一颗歪脖子树上,手里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
苏琬姮的眼神划过他夹着烟的手指,落到他的脸上。
男人显然没休息好,脸上是说不出的疲惫,下巴下隐隐冒出新长出的青茬,中长发随意地用一根青草束起落在颈侧。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苏琬姮,将烟收在烟盒内。
苏琬姮没来由地被这一眼看的起了鸡皮疙瘩,不禁后退一步。
亚托的眼神更幽深了。
苏琬姮没忍住开口:“为什么像个怨妇一样看我。”
“我因为你,已经三天没睡过好觉了。”亚托磨着后槽牙。
苏琬姮:?
你不要乱说啊。
亚托接收到了她疯狂谴责的眼神。
“公孙君这三天像打了鸡血,在营帐里神出鬼没的,每见到一个人都要说一句。”
“我们要发财了。”
“不分昼夜,就算熄灯了也要爬进大家的帐篷里说着。”
亚托在苏琬姮瞪大了的眼睛中贴近了她的耳侧,宛如怨鬼鸣冤般轻吐六个字。
“我们要发财了。”
当天深夜,森林中罕无人迹的某处。
苏琬姮铺好睡袋,熄灭头顶挂着一盏小灯,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拉开帐篷的一角,诡异地在地上爬行至睡袋一旁。
“我们要发——”“啊——”
“蓝!星!”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惊起数只熟睡中的鸟兽惊疑不定地竖耳警惕。
临时营地,数十个暗着的帐篷纷纷拉起了灯,在黑暗森林中好似一个个散发黄色光芒的妙脆角。
“啪嗒。”有一只手拉开了灯。
又一座妙脆角亮灯了。
苏琬姮没有拉开睡袋,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青虫一般坐起来。她嘴角勾起一抹笑,眉眼弯弯地看着在帐篷里打滚的女人。
睡眠保卫战成功了第一步。
毫无形象正在地上咒骂着滚来滚去的人正是公孙君。
她一头染成红绿蓝的短发胡乱地黏在脸上,修长且布满厚茧的双手捂着眼睛。
为了自己的小心脏以及睡眠质量,苏琬姮在入睡前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小机关,她愿称之为——www.youxs.org。
她从类似柠檬的果子中榨了点汁,又将满满一锅酸水熬煮浓缩为一小瓶,做成了触发型的喷雾机关放在了枕边。
107据点的成员对于公孙君的抽风行为不敢怒不敢言,那这得罪人的事只能苏琬姮自己干了。
毕竟她的小心心可脆弱了呢,经不起吓,需要妥善地保护好。
亚托顶着两坨黑眼圈虚着步伐来到苏琬姮的帐篷前,他弯身钻进去时见到的就是奇奇怪怪的一幕。
一只长着人头的大青虫保持“L”型坐着,被防风布料裹得严严实实的头只露出一双眼睛,仅从那咪的只剩两条缝的眼睛也能看出大青虫正笑得得意,大青虫还时不时地隐隐抽搐两下。
公孙君捂住不断流泪的眼睛呜哇乱叫着打滚,脑袋和膝盖在疯狂的滚动中时不时撞上帐篷壁,整个帐篷随着她的撞击大幅度地乱晃。
亚托认命一叹,他扯住公孙君的腿就把人往外拖。
苏琬姮笑够了,揉了揉笑得有点痛的肚子。大青虫又笔直地躺下了。
帐篷外,亚托捧着清水给公孙君洗眼睛。
微凉的水意浸湿了女人三色的头发,水流缓解了酸涩的痛苦。
公孙君睁开眼,露出被刺激得发红的眼睛。在四周帐篷透出的光线的映照下,她的眼睛折射出一棕一金两种颜色。
她是天生异瞳。
亚托抬起一只手招呼那些因为想看热闹而冒出来的人头,众人难得一见日天日地的基地长吃瘪的盛京,哪里肯把脑袋缩回去,个个不怕死地扒着帐篷露出眼睛。
“好了,你白天都吃过亏了,怎么晚上还要去招惹他?”
有眼力见的成员提了一整桶清水过来。
“蓝星这个小人——嘶嘶嘶嘶,痛。”
原本已经准备再次入睡的苏琬姮被这动静闹得睡不着,干脆蛄蛹着睡袋拉开帐篷欣赏公孙君洗眼图。
谁成想她一打开帐篷就听见公孙君的骂骂咧咧。
她是能让自己吃亏的主吗?除了韩景元那个死病娇她还没虚过谁。
“小君呀,”她摇头晃脑地开口,“怎么跟白天比还是不长脑子呀。”
一只蠕动的大青虫讥讽你笨=嘲讽力max。
这事还要说回下午四点苏琬姮跟着亚托和大部队汇合的时间。
“哟,这就是蓝星啊,”身形高挑的女人一见她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小弟弟长得还没我高呢,就敢狮子大开口占下那么多利润呢。”
苏琬姮一米七六,女人一米八二。
对方红绿蓝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很是显眼,随着女人的动作晃来晃去,苏琬姮觉得有些刺眼了。
“公孙,好了。”亚托捏住眉心。
公孙君冷哼一声,还是看面前的小子不顺眼。
那都是107据点的钱呐。
苏琬姮笑眯眯地凑上去,被对方嘲讽也不恼,“这位姐姐,是因为没占到更多便宜在生气吗?”
“没有我带路,你们猴年马月能找到异能量石矿脉呢?”
“在我来之前你们好像已经努力了两个月了?或许还要更久?”
“哎呀哎呀,没想到这位姐姐长这么高却连找矿脉的本事都没有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苏琬姮就这么笑着往公孙君的身上插着无形的箭头,她每说一句,公孙君的脸都要更黑上几分。
直到亚托闭着眼将手搭在苏琬姮的肩头。
“少说两句吧,蓝星。”
公孙君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再说下去,他怕公孙君当场暴起把蓝星摁在泥巴里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