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终于明白。
为何赵长天让她离郑丹远一些。
显然，是担心郑丹会拉她入伙。
被传销洗脑的人，都很执拗。
通常都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
你拒绝它，她会持续找你游说。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抹不开脸面。
就不得不购买对方推销的产品。
明知自己当了冤大头，买完之后，心情肯定不爽。
相当于花了钱，买了郁闷。
所以，相对合理的做法――
就是远离搞传销的人，不给对方游说的机会。
赵长天提醒周玉，就是这个意思。
周玉对此非常理解。
当年，她母亲搞传销的时候。
就是找遍了亲朋好友。
有几个娘家亲戚，被母亲拉了人头，花了上万块入伙。
这几个亲戚，家庭条件都比较一般，赚的都是辛苦钱。
上万块对他们来说，都堪称一笔大钱。
还有一些亲戚，架不住母亲再三登门拜访，买了售价上千块的产品。
结果，母亲所在的传销公司不久后被警方查处。
入伙的亲戚，投入的血汗钱都打了水漂。
买了产品的，被警方告知――
他们买的售价上千块的产品，本钱只有几块。
这些上当受骗的亲戚，纷纷向母亲索要损失，但家里根本没有钱。
争吵多次之后，这些亲戚也只能无奈的偃旗息鼓。
从那以后，他们彻底和母亲断了来往。
其它了解到相关情况的亲戚，都觉得母亲人品有问题。
大都和她疏远起来。
直到现在，与家里正常来往的亲戚，已经没剩下几个。
可以说，周玉亲眼见证了传销是如何坑人的。
“长天，我刚才还以为这位刘董事长，是一个很牛逼的人物。
还拿你跟他做对比。
我可真是瞎了眼。”
周玉看了一眼在台上侃侃而谈的刘宏伟，自嘲道。
又看了看郑丹，周玉接着说：“郑丹应该是太想赚钱了，才会被刘宏伟蛊惑。
以我对郑丹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蠢人。
应该能意识到她加入的所谓大企业，实质是一家传销公司。
但她还是加入了。
这足以说明，你那位老同学，成功的完成了对郑丹的洗脑。
让郑丹认为，即便是传销。
也能赚到大钱。”
周玉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确实，做传销肯定有赚到钱的，还有可能赚大钱。
但这类人是少数中的少数，是传销金字塔最顶端的组织者。
况且，即便是赚到钱的一些人。
最终的结果。也有很大可能被绳之以法，其违法所得被充公，为国家做了贡献。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从事传销活动，都蕴藏着极大风险。”
想了想，赵长天接着说：“做传销，不只会损失钱财。
还会造成人际关系上的损失。
比如郑丹。
如果熟人都知道她是做传销的。
还会有几个人愿意与她来往？”
“我是肯定不会和她来往了，至少也是敬而远之。”
周玉接过话，表明自己态度。
“如果真实情况暴露，我估计，除了她母亲，熟人都会疏远它。”
说到这里，周玉停了一下，她看向郑丹身旁的刘俊。
此刻，刘俊一脸幸福的模样。
他牵着郑丹的手，目带欣赏的注视着刘宏伟。
“刘俊知不知道他的新婚妻子，是搞传销的呢？
或者说，他知道那位刘董事长的真实身份吗？”
周玉有些不确定的提出疑问。
由于担心会被附近的同学听见。
周玉压低了声音。
但又担心赵长天听不到。
所以，周玉的上半身，尤其是头部与赵长天挨得很近。
近到周玉的呼吸声，赵长天都能清晰的听到。
近在咫尺的俏脸，粉嫩诱人的双唇，沁入鼻端的香味。
这些组合在一起，对赵长天形成了冲击。
一时间，虽然是大庭广众之下。
赵长天也难免有一些心猿意马。
那双诱人的双唇，让他有一种不顾一切、尽情品尝的冲动。
相信那感觉一定会非常美好。
“我觉得刘俊应该不知道。”
一边克制着某种冲动，赵长天说出自己的判断。
“就是一种直觉，我看刘俊的面相，应该是比较精明的那种人。
而且，听你之前介绍。
俊大学毕业，已经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
工作还行，收入也过得去。
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认可传销。
如果他知道郑丹和刘宏伟从事传销活动，应该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赵长天补充自己的分析。
“嗯，我觉得可能性也不大。
我以前听了解刘俊的一个同学谈起过。
这个同学认识刘俊的一个铁哥们。
据刘俊的铁哥们说。
刘俊经常嫖娼。
为了省钱，还特意去找廉价的站街女。
像他这种既好色、又吝啬的男人。
不大可能花钱去给人家充人头。”
周玉说出自己听过的小道消息。
周玉刚刚说完，她注意到，赵长天猛的瞪大了眼睛。
似乎突然有了什么重要发现。
正当周玉打算询问的时候。
赵长天喃喃自语道：“刘俊喜欢找站街女！”
“是啊，长天！
你说这个刘俊，居然找站街女嫖娼。
太不像话了。
如果不是没有证据，我早就告诉郑丹了。
我听说那些站街女一般都不干净，大都有性病。
刘俊找这种女人嫖娼，他不知道风险很大吗？
如果他染了病，就会把郑丹也给传上。
太缺德了。”
周玉充满鄙视的说。
“确实风险很大啊！”
赵长天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若有所思的说。
刚刚，受到周玉启发。
赵长天记忆的阀门打开。
他想起了一件事。
这件事与刘俊有关。
前世，赵长天听老二谈论赵小波杀人劫财案时。
其中的一个受害者就叫刘俊。
而且是新婚不久。
确切的说，是在新婚第二天。
赵长天如果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话。
老二说的那个刘俊，遇害时间应该是今年1月下旬。
阳城是很大，人口也很多。
但是，都叫刘俊，而且结婚时间差不多。
还都喜欢找站街女嫖娼。
种种相似之处。
让赵长天不得不怀疑，老二说的那个刘俊，与眼前这个刘俊。
就是同一个人。
验证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明天是刘俊新婚的第二天，他会不会去找站街女嫖娼？
甚至，他会不会遇见韩蓉？
又会不会被韩蓉领回日租房？
赵小波是不是已经提前藏在日租房里？
只要这些问题都能得到证实。
那么，毫无疑问，两个刘俊就是同一个人。
此刻，赵长天终于明白――
为何他在饭店门口，看到刘俊这个名字的时候。
会感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