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从安阳侯府出来后,裴渊再次颓废了起来。
对于一片灰暗的未来,他突然有些生无可恋了。
裴夫人不忍儿子如此,忍不住劝说道:“儿啊,不就是个女人吗?娶了便娶了,等乔子溪入门,娘有的是办法收拾她,定是不会让她烦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说完,犹豫了一番,不由又露出了一副阴狠的神色,“若是你想,娘也能让她彻底消失,到时你若是想娶其他女子,娘也不会让安阳侯府说一个不字!”
一番话说完,果然让裴渊重新振作了起来。
乔子溪嫁过来,也只是占了他妻子的一个名分罢了。
他不可能碰她,也不可能对她好。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他娘在,定是不会让乔子溪翻上天的!
至于让乔子溪消失这点。
想到乔子溪那恶毒的模样,以及那似是诅咒般的话语,裴渊的心也逐渐变冷变硬了起来。
既然想通,对于参加文会他便也有了兴致。
而他也想在这次文会上打响名声,然后走仕途一路。
之前他是不屑,可这些时日他却是想通了。
乔修远为何底气会那么足,他爹为何会不同意他与乔子溪退婚,还不是因为乔修远是兵部尚书,手中握有实权!
若乔修远只是名小吏,别说与乔子溪退婚了,即便是他与乔子溪生米煮成了熟饭,再将乔子溪抛弃,乔修远也不敢来找他理论,他爹也不会苛责他半分。
所以他不仅要入仕途,还要坐上位高权重的重臣之位!
而如今他在看到苏穆兮后,却暂且抛下了这一想法。
这一刻他想的只是要去帮苏穆兮解围!
“苏小姐,这是怎么了?”
裴渊快步上前,看向苏穆兮时,眼中有着担心、有着关心,还有这一丝难以名状的神色。
沈雅馨见裴渊过来,也是率先关心苏穆兮,攥着的拳头更紧了几分。
苏穆兮还真是好本事,居然还勾搭上了裴渊!
难怪乔子溪会不顾形象地在大街上大吼大叫了,原来苏穆兮竟然不知羞耻地勾引了乔子溪的未婚夫君!
守卫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有谢公子为苏穆兮作证还不够,这下又来了个裴公子。
若是他依旧坚持让苏穆兮摘下面纱,定是会得罪这些大人物的,可他若是让苏穆兮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进去,便是得罪了上面的那位。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苏穆兮竟然直接伸手将面纱摘了下来,丑陋的红色胎记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这下能够确定我的身份了吗?我能进去了吗?”
苏穆兮柔声问着。
守卫呆愣了片刻,用力地点了点头。
随即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可以了!可以了!苏小姐请进!大夫们都在右边那处,您请进!”
这一刻在守卫的眼中,苏穆兮却丝毫不显丑陋,如此大方的模样,可要比他见过的许多闺秀强多了!
苏穆兮摘下面纱后,并没有重新戴上,而是将面纱揣进了衣袖之中。
既然已经摘了面纱,再戴上便显得有些矫情了。
更何况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看她的异样眼光,也不差再被这些人多看几眼,没必要为难一个守卫。
而且她脸上的胎记明显,有人注意到她,也能让她更安全一些。
有向她打量过来的目光,那些暗地里想要对她做小动作的人就得掂量着一些,毕竟做坏事的人,可是不希望被人看到的。
苏穆兮对着守卫大大方方的道过谢后,直接拎着药箱走进了会场。
面上没有丝毫的羞怯自卑之色,对着谢宣、裴渊和沈雅馨三人点了点头,便向着守卫指的方向走去。
而一旁看热闹的人,也在看到苏穆兮脸上的那块红色胎记后,认出了苏穆兮的身份。
毕竟近些时日有关于苏穆兮的传言太多,即便他们没有过多关注,也听说了许多关于苏穆兮的事。
“她就是苏穆兮?果然如传言般长得面如罗刹!”
“守卫怎么会让这样的人进来啊?”
“怕是拖了永安王的面子进来开眼界的!”
“真是无趣,还以为是个美人,没想到摘了面纱却是个丑的!”
谢宣听着周围人对苏穆兮的评价,俊脸被气得涨红,刚准备为苏穆兮发声,却被裴渊拉了一把。
“谢兄,今日是文会,莫要动气。”
裴渊的心情很复杂。
一边想要与苏穆兮亲近,一边却又怕被人议论。
刚刚走过来是看到苏穆兮后一时冲动,可在看到苏穆兮摘下面纱后,却又瞬间冷静了下来。
尤其是见苏穆兮对他是一副不想理会的模样后,心中不甘的同时,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之感。
谢宣脸上依旧满是气愤之色,“苏小姐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口谕来此行医的,若是有人不满,便是对皇后娘娘不满!”
“文会虽然比试的是才学,可若人品不过关,即使才学再好,也是无用!”
“一个个的舌头比吊死鬼还长,下巴抬得比城墙还高!明明才学也只是一般,却在这对他人评头论足!”
“看来这碧波亭文会当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进来的人参差不齐,真是无趣!”
他爹是御史大夫,穷横穷横的!
谁都敢说。
言传身教之下,对于眼前的这些人,谢宣自然也是不怕得罪的!
谢宣这些话看似是对裴渊说的,可说话的声音却很大,能让周围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苏穆兮也听到了,很想为谢宣鼓掌一番,觉得谢宣讽刺的很到位。
可如今她和谢宣的关系,却是不易过多接触的。
在场之人都是心高气傲的,听谢宣这么说,当即便站出了几人。
“谢宣!你有辱斯文!”
“谢宣!别你以为你爹是御史大夫便可以如此嚣张!你整日寻花问柳,不配提人品二字!”
“谢御史便是如此教子的么!简直妄为御史!”
苏穆兮心中本来是记着她爹对她的那些嘱咐的,不想与人争执的。
可谢宣本意是维护她,如今却又扯上了谢御史,她却是不能忍的。
那日若不是谢御史及时出现,钟伯和钟斌的腿,说不定就会被乔子溪带来的人给打断了。
而她和她爹也不知会如何。
所以谢御史对她和她家有恩,她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