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就是你忽悠我到李家的吧?”
菟夭夭淡淡说道。
婴泞下山后,碰到一个老者,言之凿凿说隔壁村李家有鬼,需要婴泞帮助。
单纯的原主也才十六岁,没见过人心险恶,连忙跟着老者就到了李家。
果不其然,李家阴气十足,有一道灵体在徘徊,且藏着很深的怨念。
现在想想,李家儿子出了车祸,灵魂却能在头七之时回到李家,必然是高人引路。
那位高人,恐怕就是眼前人。
至于欺骗原主,按照菟夭夭猜测,只怕又是上一辈的恩怨,又牵扯到南北两派,南派的人自然希望北派掌门传人婴泞,历练失败,身死道消。
只是菟夭夭没想到,两个派别之争,竟然能使出这么恶毒的法子。
这种损阴寿的事情他也敢做,不怕遭天谴。
老道士闻言,既不承认却也没否认。
“按理说,你这种与恶鬼为伍的捉鬼天师,已经违背了我们这一行的规定,是该被除去。”
在这个世界,捉鬼天师通常被普通人称之为神棍,并不被大众认可。
反倒是偏远地区的人信奉鬼神的多一些,所以婴泞一开始也是往偏远地区走。
菟夭夭两根手指交叉着。
“那你知道我师父是谁还要除掉我?”
老道士一脸的正义凛然。
“不过是替你师父清理门户罢了,相信他知道后,也会感谢我。”
说到最后,他嘴脸挂起一丝阴狠的笑容。
菟夭夭点点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方便去找他一派之人寻仇。
或许是觉得菟夭夭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必死无疑,又或许是看出菟夭夭旁边那只俊美的鬼怪看起来不足为虑,再或者是对自己地实力有着绝对的把握。
老道士摸了摸自己两撇胡须。
“本道李奎山。”
李奎山。
菟夭夭默念着这个名字,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南派赫赫有名,仅次于公孙家主的李奎山,此人曾是北派,也是婴泞师父李玉山的师弟。
因不满李玉山继承北派掌门一直记恨在心,后来与李玉山爆发一场战斗败北后,叛出北派。
“明白了。”菟夭夭冷笑一声。
“既然明白了,那便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李奎山举起桃木剑,倒是先将目光锁定了御泽。
不管怎样,能击破他的镇魂钉,这家伙肯定是不弱的,只不过……碰上了他李奎山,只有乖乖被收服的份。
“说得好,付出代价吧。”
菟夭夭鼓起掌来。
敢招惹御泽这个活了千年的老鬼,李奎山肯定很快就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妙。
李奎山口中念念有词,一手举起桃木剑,另一只手以眼花缭乱的速度摸出一张黄符,咒语落下的瞬间,桃木剑剑尖挑起黄符就贴向御泽的身上。
御泽负着手,动都没动,只是用一种冷清到极致的目光看着李奎山。
黄符不负李奎山所望贴在了御泽肩膀上,李奎山信心十足的看着,等待着御泽开始哀嚎,痛哭流涕……
然而,御泽一动不动,淡淡看着他。
那张孤零零的符,好像一张废纸,他眼花缭乱声势浩大的前奏更像个笑话。
一丝丝的杀伤力都没有。
甚至,连人头发丝都没有撼动一根。
……不带这样的。
李奎山脸色崩裂,他意识到,自己大概,也许,可能,贴到了铁板。
菟夭夭在一旁打了个呵欠:“哎哟李师叔,你给我家御泽拍灰呢?还是缺德事干多了没力气?你的威力呢?我看不到啊。”
李奎山气得脸色铁青,忍住了转头拍死菟夭夭的冲动,目光凝重地再次打量了御泽一眼。
这次,他直接取下了后背的索魂幡。
正准备灌输法力,口中咒语才发出一个音节,御泽眼中满是不耐,鬼影子瞬间接近,一把夺过了索魂幡。
当着李奎山的面儿,折成了两截给他扔地上。
可给菟夭夭心疼坏了。
“你给我留着啊,这可是个好宝贝。”
捉鬼天师安身立命的东西,她是一件没有,好不容易看上了,却被御泽掰成了两截。
啊,气气。
“这种东西我有的是,这些年他们络绎不绝前来找我挑战,杀了人,他们的东西我倒是收藏了不少。”
御泽眼底划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旁若无人地说道。
那感情好,菟夭夭眼神一亮。
“御泽,打他,让他知道什么叫恶鬼!”
那理直气壮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是她要冲上去打呢。
而李奎山,此刻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
这么多年以来,他除了在李玉山手中吃了亏,就从未遇到这种场景。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见势不对,李奎山下意识就想溜,掐了一张黄符,还没挪动身子,耳边却传来鬼魅般冰凉的声音:“我让你走了么?”
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被定住了。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啊?我记不得了,不过这些年……他们通常,称我为,鬼王。”
御泽语气缓慢,一字一句,却像是死神的镰刀,缓缓地,准备收割他手下的生命,
李奎山瞳孔猛地缩至针尖大小。
“鬼……你是那个家伙。”
他浑身颤抖起来,方才的嚣张无影无踪,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能碰到那传说中的万鬼之王。
万鬼之王的传说,祖祖辈辈都存在,千年来,多少捉鬼天师惨遭毒手,直到如今,捉鬼天师一脉逐渐退出世界舞台,人们更相信科学,而那万鬼之王,似乎也有几十年未曾出现了。
可好死不死,今儿竟然给他碰上了……
御泽面无表情,指尖一动,李奎山的右手就诡异地朝后方折去,接着,左手,左腿,右腿……
最后,李奎山的四肢都被折成了匪夷所思的角度,他整张脸痛得冒汗,想求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不断摇着头,希望御泽放他一马。
菟夭夭在一旁看着,不禁感叹,方才得意忘形的老道士,此刻在御泽手下,却如同一条老狗,苟延残喘。
所以说,这就是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