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渊觉得有点突然,真的。方渊过去的平乏经历无法让他想象现在的场景,苦兮兮的奋斗十几年。好好的小伙子变成了年纪轻轻的老伙子,方渊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好不容易看到了头。这下天雷动地火,地火烧自己。
整一个傻住了,好不好!整一个三观炸裂,好不好!
就在刚才,方渊秉承着吃饭不说话说话不吃饭的信念,正在安安静静吃面。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砰的一声,忽的一下变成了一坨需要打马赛克的不明物,黑漆漆的让方渊窒息。方渊觉得自己就要昏厥了,真的就差一点。
但是方渊还是以他的钢铁心脏稳住了,在一阵摸索中睁开了他的两只眼睛。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是一阵摸索呢?
因为方渊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只眼睛。他只能力求两只眼睛在一条平行线上,这是方渊最后的倔强。
方渊的心里崩溃得可以,简直想撒足泪奔,如果他有脚的话。不过还好的是方渊的那两眼睛不是白长的。他正处在一片废墟之中,没有地球上常见的破砖烂瓦,有的只有匍匐在地的钢铁巨兽,四处满溢的黑色不明物质。
方渊自己放在里面简直毫不打眼,浑然一体。方渊觉得简直了。方渊要不是没有眼泪流他就哭出来了。他忍不住想呜呜两声,可惜他没有嘴,浑身上下就只有自己都搞不清有多少的眼睛。
为今之计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方渊努力挪动自己的身体。还好自己身上还有几只触手可以慢慢蹭,方渊发现自己还有苦中作乐的好意志,下意识想咧嘴笑笑,突然发现嘴已经不在了,突然被好大一股的悲哀攻击。
白茫茫的雾开始在四周缓慢的弥漫,仿佛挤走了空气,缓慢却强硬的围绕在方渊的四周。不一会方渊就被白雾包围起来了。
方渊从发现周围环境的变化起,就警觉的保持不动假装自己是坨黑色废墟,毫无危害。
人不在地球总要警觉一点,搞不清状况就要狗一点,哦不,这叫谨慎。
这白雾浓密如有实状,厚重得让方渊透不过气,不对,方渊本来就不用喘气。他如今大约是靠眼睛呼吸的吧,毕竟眼睛的数量有点多。
当方渊躺在地上默默装死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些动静,那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越来越近,愈进愈响,简直挑战方渊的神经条。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好了”一声沉稳的男声响起。吓了方渊一跳,倒不是方渊胆小。而是自己一副非人类的样子,又出现在这明显不是人呆的地方。对方很显然不是普通人也有可能压根不是人。
方渊暂时还没活够,没有去舞到这新来不明人员的面前的想法,自己还是乖乖的原地待着吧。方渊没有出头的想法,但挡不住他的运气向来不好啊。
在男声出声以后还有几道附和的声音,相当年轻又没有年轻人常见的轻浮,倒是有那道男声的沉稳之气。
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还组团来,莫不是来刷怪,方渊在心里暗想。这倒不是方渊想象力丰富,而是在方渊偷偷的观察下。他发现这是个小团队,以那个先出声的人为主。
那个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有一头冲天的短发,根根分明挺立在头上加上相当魁梧的身材,叫方渊都想喝一声硬汉,可奈何他没有嘴。
除他之外,那几个年轻人也是各有各的特点。火头发的是个帅哥貌似与那个蓝头发的不合,蓝头发的长的也不赖,颇有治愈小哥的风采。这两人隐隐分成了两派,但在那名硬汉的指挥下干活也是干的也是配合默契。奇怪的是还有一人独自在角落里干活。
方渊还在默默观察那个奇怪的小哥,就有一个人向方渊的方向走来。来人不是旁的谁正是那名治愈蓝头发。方渊还在好奇的心一下子收回来了在心里狂吼,我去,你不要过来呀!不要过来呀!
很明显方渊的心声没有被他接收到,治愈蓝依旧朝方渊走去。手里还拿这一个小盒子,样式简单看着像一个四面包铁的小木盒。
秉承着他不动我不动的想法,方渊闭上了自己所有的眼睛只留了一只观察敌情。然后方渊就眼睁睁的看着治愈蓝打开盒子,连呼的一声都没有,四周那种酷似方渊的黑漆漆不明物体就被吸进去了。
这个钢铁废墟露出冰山一角的面貌,它是荒凉的,相当荒凉的,你仿佛可以通过这些钢铁感到一种悲哀,一种时代的悲哀,混着一种悲愤向你席卷,让你感到一种愤怒,一种这个伟大时代不该落幕的愤怒。
还没等方渊从这种悸动中醒来,就有远处的黑雾向方渊席卷而来,裹卷着他向那个盒子里塞。一阵天昏地暗,头晕目眩,斗转星移。把方渊跌的是搞不清东西南北,不知今夕是何朝。
等方渊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处境有点不妙,自己竟然被吸入了那个古怪木盒之中。四周十分黑暗,充斥着腐朽的气息让人刚到压抑。黑暗之中翻涌的无数黑雾,不平的无声挣扎嘶吼。
想要冲出这个牢笼,却又被无形的存在压制,但是方渊却没有被压制的一动不动依然活动自由。
还是向上看看有什么吧,反正待在原地也是原地代毙,方渊想着睁开了自己所有的眼睛观察起四周环境,身上的触手也缓缓展开探索四周。
周围浓厚的质感让方渊感觉陷在沼泽里。上一秒方渊用触手推开仿佛凝如实质的黑雾,下一秒就不断的有新的填充过来,尽管如此方渊还是不断的挥动触手向上前进。
现在的处境有点不妙啊,方渊暗想,老天爷可能对自己不爽,一来就天崩开局。
腹诽归腹诽,事情还是要干,自己的小命还是要的。方渊想好好活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还是未来。
在方渊的努力前进下,那几条触手终于碰触到了实处,方渊试探着摸索用触手轻轻敲了敲这条边界。一阵安静,毫无反应,好吧,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方渊默默翻了个白眼,挥动触手狠狠击向边界。
毫无感觉但是那只触角不见了,方渊清楚的感到它在消融,一点一点慢慢却不可控制的在消失。不会吧,不会吧,自己不会就这样消失吧,我不想啊!!
方渊要死了,假的,当然是假的。方渊不是个蠢货,他不会坐以待毙但也不会盲目前进。之所以方渊会不断前进是因为他刚被吸进来的时候,黑雾告诉他的。
方渊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物种,但黑雾的话他确实听懂了。难道它们是我的远房亲戚,有可能,方渊看着自己与它们相似的外表,为自己的想法下肯定。
攻击,攻击,向上面攻击......,沙哑的声音在方渊脑中响起,虽然是方渊第一次听见这道声音,但是方渊却提不起一点反感。好像还真是远房亲戚,方渊默默叹了一口气,穿越就算了干脆连人都不是了,老天爷真是棒棒的。
盒子里原本就充斥这一种黑雾阻碍方渊和后来黑雾的运动,想把新来的固化在原地。同方渊一同的黑雾一进来就像融入其中,与原来的不分彼此。
但方渊知道这是两道完全不同的气息,其差别就像臭豆腐与白莲花,风马牛不相及。从方渊刚发现自己能向上游动的时候就听到了黑雾的声音,莫名的叫方渊信任。
剩下的触角依旧在狠狠的抽击带着破空声,也在一根根消融。本来方渊有着不少的触手,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不一会一根都没有了。光溜溜的只剩眼睛,怪让方渊别扭的,就好像本来就是没穿衣服又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