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你和正一出门散步。在散步的期间,你聊到了去便利店时的见闻。一开始,正一的表情很意外,但在你说到狱寺的外貌和特征还有名字时,他脸上是习以为常地了然。
“正一...你说的朋友,不会就是那个兼职生吧?”
闻言的正一急忙否认你的猜测。
“怎么可能会是啊!顶多算是知道名字...说过几次话的关系罢了。”
后面他嘀咕了句什么你没听清,但你更在意他的交友关系,所以你对于他后面说的话不怎么感兴趣。你们走了一小段路,常年宅在家的正一体力将近见底,你也不是什么魔鬼,就近找了个地方和他休息。
就走了一段路,你已经感受到并盛的治安有多好了。
“说起来,并盛的治安很好啊。我在那边时,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经常会遇到抢劫和偷东西的事。”
比起你称赞并盛治安的话,正一显然更在乎你后半句透露的信息。
“那不是很危险吗!?”
正一的反应在你的意料之中,你笑着摇了摇竖起的食指。
“这你就不懂了。听上去是很危险,但那边可是有万能的网球之神!只要有这种事发生,就一定会有一颗网球制裁他们。所以危险和安全是五五开。”
“...槽点太多不知道吐槽哪里好了。你没事就好。但遇到这种事时,还是要注意安全。”
通过你说话的语气,他已经能想象到你在遇到这种场景时,双眼放光等着什么出来制裁抢匪的样子了。
“没错,所以我打网球的技术也好很多了。等到下次和奏多哥见面,说不定我能从他那里赢下几球。”
入江奏多是大正一两岁的堂哥,在你们都在读国小时,曾在正一家住过一段时间。也是这样,你才有了认识他的机会。因为奏多喜欢网球,他来正一家借住时,你和正一第一次接触网球。
对于你莫名的自信,正一想到了上次母亲和他说奏多近况的事。如果他没记错,在他还是国中三年级时,高二的奏多已经是U17的一员了。
而身旁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却学得很快的你,和现在的奏多打球,还要赢几球,大概是业余爱好者的最高难度?但考虑到奏多对你的疼爱程度,你想赢下几球不是问题。
想到你和奏多站在一起有来有往的场景,正一的心情有些微妙。
“...应该吧。说起来,最近你们团的活动是不是少了很多?出新专辑的时间也变久了。”
突然变换的话题打得你叫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在正一说完话时,你沉默了好久。沉默的时间过长,让提出话题的正一感到慌张。
“怎、怎么了?是我问到商业机密了吗?如果是很为难的问题,我们换一个聊!”
看着正一因你的沉默手忙脚乱的样子,你笑出了声。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和你说,才能把事情说清楚。”
慌乱的正一安静下来了,视线触及到你看上去有些落寞的侧脸时,他开始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
“那...你再想想。要是不想说,不用勉强自己。”
“还没到勉强的程度啦!只是第一年的合同快到期了,公司为了给我们足够的时间考虑续约的事,把无关紧要的通告推掉了。嗯...虽然我们团的人气也没大到忙到停不下脚的程度。”
你说着,果断躺在草坪上。因为换季的原因,傍晚六点半的并盛还能看到逐渐西落的太阳一角。你抬起右手,试图将躲在云后的太阳握在手中。太阳就像是有所感应一样,在你合拢手掌时,连能看到的一角都藏进云里了。
欸,小气鬼。没有标的物后,你收回伸出的手。
“团里的大家好像都准备续约,我的话...还拿不定主意。”
坐在你身旁的正一将你的行动都看在眼里。在他印象中,他不曾见过你迷茫的样子。像现在这样,可以说是认识你之后的第一次。
“还拿不定主意的意思...是有退团的打算吗?”
他小心地向你求证他的猜想,你看着天边随着渐暗的天色,逐渐减少的白云,回了一个单音。
“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表情管理什么的,我都有努力去做,也有给人带来幸福感。但怎么说?总觉得和其他人相比,我更像是为了工作而工作。一开始能在偶像活动中体验到的快乐,好像已经没有感觉了。”
“回过神时,只要想到有关偶像的事,压力就涌上来了。为了消除压力,只要一有时间,我就不停地吃。”
你看了眼身旁的人,见他没有露出厌恶或嫌弃的神情,才继续往下说。
“可是正一也知道,偶像要管理身材。所以我每次背着大家享受了食物带来的快乐,又想起自己不能这么做。为了消除负罪感,只能加大训练量。然后——”
你还没说完,正一替你补上了后半句。
“形成了死循环。”
“所以,我应该不会再做偶像了。但是我的表哥,就是景吾。他对于我想做什么,一直都是支持的吧。可是在我有了不做偶像的念头时,他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时,我想不到我要做什么。正一现在有想做的事吗?”
话题很自然地轮到正一。因为上一秒还认真听你说话的原因,正一坐在原地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我的话...考哈佛吧,然后加入某间公司,继续发挥我的长处这样。”
他从未来的记忆提取了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用来回答你的问题。要是其他人问他这些,他可不敢说。因为其他人肯定会笑他,而不会像你一样,笑着应下他的话。
“是很有正一感觉的计划呢。要是正一考上哈佛的话,我一定要去那里找你玩。”
听着你已经肯定他能考上的回答,正一的脸上一阵燥热。
“只是说说而已...未来的事,谁都不能肯定它会实现。”
“但是正一有想法啊。我的话,连自己想做什么、会做什么都没有想法。”
话题又回到你身上。看着你为此迷茫的样子,正一再一次认识到,他有多不会说话。
“其实、现在没有想做的事,也没什么。你看,不管是偶像还是各种运动,你都能很快上手。这不是说明,你的选择很多吗?”
“但这也说明,我做什么都不能做到最好。而且,数理化我怎么都学不会,也不是什么都很快上手。”
你的后半句成功让正一找不到能安慰你的话。
“如果我当初没说要成为音乐家、你是不是会过得更开心点?”
看着已经钻牛角尖的正一,你从草地上坐起,缓缓伸了个懒腰,随后弹了下陷入低迷状态中的正一的眉间。毫无心理准备的正一捂着被袭击的眉间往后缩了几公分,看向你的目光中是意外和不解。
“想什么呢。偶像是我自己决定去做的,你自责什么啊?而且我也不是不开心,只是现在没有以前开心罢了。”
“好了,我们休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走会儿就回去吧?”
你发出了休息中止的信号,正一的注意力也从聊天的话题中回到疲惫的身体上。
“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回去吧?”
“不行——我还没看过正一的学校,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看你现在的学校的!”
自知理亏的正一没敢拒绝,只能含泪接受继续散步的现实。
即使是休息日,各个学校的运动社团也在训练,并盛高中也如此。虽热你们没进到校内,但站在校门口时,就有穿着不同运动服的学生陆陆续续地从里面走出来。偶尔有眼尖的学生注意到你的存在,在同行的人耳边低语着什么。
在这当中,也有和正一是认识的人。这不,直接走上来和正一打招呼了。但从正一意外的反应来看,他和打招呼的人平时没什么交集。而他们和正一搭话的原因,是你。
路人A:“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吗?真稀奇啊,如果有在学校遇见你这么可爱的女生,我应该会记得的啊。”
路人B:“对啊入江,认识这么可爱的女生不介绍一下吗?”
被迫和他们关系很好的正一面露难色,但他是拒绝的。
“她不是我们学校...只是对学校感兴趣、碰巧来看看的。我们还赶——”
正一想要就这么和你离开,被比他高一个头的路人A揽住肩膀。显然,他不打算让正一和你离开。
路人B:“对学校感兴趣不是正好嘛。今天风纪委员去外面巡逻了,我们就带她进学校参观一下嘛!”
被路人A扣留住的正一快要碎掉了,他的拒绝不被两人当回事就算了,现在还想冒险带你进学校参观?即使云雀不在校内,给他十个胆都不敢带你进去啊。最重要的是,你已经很不耐烦了。
“不用这么客气啦,我也没这么感兴趣。而且我们时间还挺赶的,就不麻烦两位学长了。”
你伸出手,准备将正一从路人A手下解救出来。结果还没碰到正一,清冷且不耐的男声从他们身后响起。
“关门时间不离校,还在门口群聚?”
因为角度问题,你没能看清他们身后的人是谁。只知道他们很害怕,甚至不用来人多说什么,他们就松开正一,讪笑着逃离现场。也是这样,你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他似乎对视线很敏感,你只是看了他一眼,灰蓝色的双眸就和你对上视线了,视线交汇时,你的本能告诉你,眼前这个人不好惹,即使他长得很好看。
打断你和他对视的,是挡在你身前的正一。
“谢谢云雀君,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等他回答,正一就拉着你的手腕急忙逃离现场。直到你们离校门有段距离,他才松开你的手腕,半蹲着调整呼吸。
“他应该就是那两个人说的风纪委员吧?为什么正一要这么害怕呢?”
“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总之你只要记住,在他面前,不要有两个人以上的存在就行了。还有、你把他和你说过的兼职当作一样危险的存在,就可以了。”
在听到正一的后半句时,你点头附和他的话。
你所认识的并盛,似乎成长到了不得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