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婳郑重地说,“是真的,这个人我见过了,等你出院后,他就来家中相亲。”
江婉莲显得很生气,“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这孩子,真是胡闹!”
她又幽幽地说,“就算有这个人,人家那么优秀,一堆年轻女人喜欢。我已人至中年,容貌也衰老了,他能看得上吗?”
简婳叹气,江女士好像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优点,虽然脸上有风霜的痕迹,但那样完美精致的五官,放到现代也整不出来。
而且她成长在富裕的家庭,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都精通,只是后来沦落到底层生活,再不愿提起。
“妈,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依然很漂亮,又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一点不比年轻女人差。”
“你也不要将别人想得那么肤浅,越是优秀的男人,他越看重内涵,并不在乎外表的。”
她走过来,搂着江女士,依偎在她怀中。
“而且,还有一个我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儿,买一送一,多划算啊。这从天而落的好事,他高兴都来不及,还会拒绝吗?”
江婉莲听她说得煞有介意,不禁涌起好奇,不过根本猜不到女儿的“陷阱”。
另一座医院内,沈怀渊也醒来了,睁眼的那一刻,就赶紧问冯特助。
“婉莲呢?她救活了吗?”
“先生,你不要担心,夫人被送往医院,已经平安无事了。”
这冯特助也是贴心,头上还缠着纱布就守候在床边,而且张口就称夫人了。
沈怀渊顿时浑身轻松了,脸上漾起欣慰的笑容。
“今天,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不仅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未婚妻,还有了一个长大成人的女儿,原来上苍对我这么好。”
冯特助一脸笑容,“那我就恭喜先生,双喜临门。”
沈怀渊的脸色,忽然又沉重起来。
“可我想起我在国外过着优越的生活,婉莲却在乡下种田,过着艰辛又贫困的日子,我就感到痛心又自责。”
冯特助说,“当时时局动荡,你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你为了夫人,一生未娶,已经信守了诺言。”
沈怀渊叹了口气,“幸好现在还来得及,往后,我一定会尽最大的能力,护她们一生周全。”
正说着,傅京烨走进了病房。
沈怀渊坐了起来,“京烨,你来得正好,将这件绑架案,仔细跟我说一说。”
傅京烨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简家的矛盾起源,都告诉沈怀渊。
沈怀渊这才知道,原来女儿的身世,历经了这么多的曲折。
被发现了假身世后,被简家逼嫁抵债,与她划清界线。看到她过得好后,又心有不甘,反过来打击她,压榨她。
最后竟然丧心病狂,置江婉莲于死地,意欲阻止他们一家团圆。
沈怀渊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望向冯特助。
“你伤好之后,去调查一下简知年,将他的资料拿给我。”
傅京烨知道,沈怀渊是能跟高层直接对话的。
这下简家要面临覆顶之灾了,以后那些女人,再也没有力气跟简婳作对了。
一周之后, 简婳与妈妈出院了。
接下来,就要布置相亲的事了,可事前还要跟沈先生商议一下。
简婳来到疗养院,冬日暖阳下,沈怀渊正跟冯特助在院子内散步。
简婳上前叫道,“沈先生。”
沈怀渊回过头,看着女儿娇俏甜美的样子,满面笑容,“婳婳,你还叫我沈先生吗?”
简婳还不太习惯身份的改变,红着脸叫了一声,“爸。”
冯特助在旁笑得乐不可支,先生第一次被人叫爸,真正的做父亲了。
沈怀渊满心欣慰,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就有好感,也憧憬过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女儿,没想到愿望成真了。
他观察着她的胳膊,“你的伤好了吗?”
简婳说,“已经愈合,能自由行动了,注意一下伤口就行了。”
她过来挽着父亲的手臂,陪着他散步,问他什么时候跟妈妈在一起。
沈怀渊伤感地说,“我怕你妈妈不肯原谅我,怨恨我当初抛下她。“
他回忆起当年的情景,“其实,我是被你爷爷奶奶骗上船的,他们原本说去香岛探亲,结果绕道去M国了,因为复杂的国际环境,我一直都不能回国……”
简婳摇头,“妈妈对你只有思念,绝没有怨恨。“
她感慨地说,“妈妈告诉过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将一生的情都给了你,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沈怀渊听了,潸然泪下。
虽然时光茬苒,山海相隔,但并没有消磨掉他们彼此的感情。
反而像一坛女儿红,经历岁月的酝酿,更加醇厚浓郁,香味幽长。
沈怀渊回房准备了一下,开着车,与女儿一起回到了四合院。
他跨过大红门,走进这座曾经熟悉的院子,看着那两株海棠玉树,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这里留下了他们青梅竹马的爱恋,也留下了两个家族往来的情谊,如今双方的父母都作古,一晃眼,他们也人至中年了。
简婳让他先在中堂等候,房间中,苗苗在给江婉莲化妆。
江婉莲仍然抗拒,“你跟婳婳到底在搞什么?见个人也不需要这么庄重吧,我都二十年没化过妆了。”
苗苗笑着道,“阿姨,虽然你天生丽质,但打扮一下更年轻,女为悦已者容,你见了这个人,绝对会很欢喜。”
江婉莲虽然没有再婚的打算,但经不住女儿一直的撺掇,心想那就见一见,交个差吧。
最后,江婉莲终于打扮好了。
一袭紫罗兰色的旗袍,领襟处镶嵌着颗颗珍珠,修身与低开叉的裁剪,衬出她婀娜温婉的身姿。
温柔明亮的双眸,秀气高挺的鼻子,五官精致明晰,加上这件旗袍,浑身散发着淡雅如玉的气质。
苗苗一看,“江阿姨,你真是太惊艳了,跟婳婳姐看起来像姐妹一样。”
江婉莲显得不好意思,“你别取笑我了,客人来了吧?我去见见。”
她只想着应付一下,将他打发走就行了。
可是她走到大厅门口,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呼吸一下子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