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异象,立即激起了院中阵法的反应,忽然间狂风大作,呼呼猎响,幻境再生。
只见院中突然出现了一根几米高的旗杆,杆尖上是一面三角大旗。
旗面黑底,绘着上百张红色人面像,而最中间的是一个人头蛇身画像,和瓷瓶上的一样,正在狂风之下来回飘荡。
莫非这就是云峰真人先前所说的“招魂旗”?
云峰真人立即行动,和巩泽恩先前一样,马步半蹲,长袖飞舞。
两人同时重喝道:
“青囊物语,八方受棘,山开地合,急急律令。”
天空中的乌云顿时翻滚起来,翻滚之下也起了狂风,直接卷向了三角旗,似乎要把三角旗从旗杆上撕下来。
接着,听到巩泽恩催促道:
“林长老,快叫人把那旗杆砍断。”
“好。”
林宝方立即挥手示意,两个堂主马上带着人冲到了旗杆边,纷纷抡起刀子,朝着旗杆砍下。
接连几声“乒”响!
旗杆完好无损。
可旗杆却是流出鲜血来。
下一秒,响起几道哀嚎声:
“儿啊,你怎么砍娘,娘好痛啊。”
“为什么对为父动刀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换来了你的刀子吗,老婆子,快来看看你生的这儿子,他要杀了他老父亲啊。”
“我的小石头,你长大了,娘总算又见到你了,让娘好好看看你,娘好想好想你。”
刚动刀子的几人齐齐怔住,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就是他们父母亲的声音。
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在旗面上看到了他们爹或妈的脸蛋,老泪纵横,悲伤不已,看他们的眼神那么深情,那么熟悉,那么痛心,一下子令他们心中揪成了麻花。
“咣当”生响,三人的刀子掉到了地上。
中招了!!!
随即,其中一人跳到了旗杆上,像只猴子一样,麻溜朝旗面爬去。
扑到旗面上后,整个融进去不见了!
这踏马的。
好在其他人反应快,连忙拽住了第二个跳上旗杆人的脚。
另几人则摁住了另外一个同门。
这时异象再生。
旗面上的人身蛇头像从旗上钻了出来,明明是蛇头,却说出了人话,口中凄切呼唤着:
“归来吧,我的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让我抱抱你。”
真让人毛骨悚然。
估计在这两个中招的人眼里,看到的并不是这样一幕,而是他们的父母亲在呼唤他们回家。
但身子被同门摁住了,根本就动不了。
可不要忘了,这是招魂旗!
光这一声呼唤,两个人便痴呆了,眼神开始涣散。
当人身蛇头第二次呼唤时,两人魂识被呼唤走,脑袋一歪,当场挂了。
摁着他们的同门发现这点后,吓得惊恐后退,心中恐惧得无法形容。
“青囊子弟,速请米真人杀妖诛魔,绝不能再让这人身蛇头的怪物回招魂旗。”
“遵令!”
几个青囊子弟立即结手印,再用鲜血投送给米真人血枪。
血枪在手,八个米真人附身的翠羽宗子弟,马上飞跃向招魂旗。
八杆枪头从不同方向刺向了人身蛇头。
同一时间,空中的乌云也如同一柄长枪一样,直接扎向人身蛇头的脑袋顶。
这一刻,招魂旗拼命飘荡,甚至震出了空爆声!
面对攻击,蛇头撕开嘴巴,吐出蛇信。
且,蛇信迅速打了一个结。
下一个瞬间,这舌结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枝杆,一下子长成四五十公分高,杆尖长出鲜艳妖异的红花。
舌上生花!
无叶见花!
花开彼岸!
这不就是彼岸花吗!?
花须迅速向四周蔓延,像是铺开了一片花海地毯。
旗面上的上百张人面画像同时开口哀嚎:
“苦悲相生,生死断肠,三界之外,彼岸有花,花开死门,门内无魂。”
八杆枪头刺在了花须上,像刺进了泥里。
花须直接裹住了箭头,再顺着箭杆往上蔓延。
扎下来的那卷乌云也是这种情况。
花须蔓延极快,一下子就裹到了米真人身上,不知米真人为何没有松开血枪后退,却是任花须裹住。
难道是受巩泽恩和云峰真人操控,八个翠羽宗子弟已经身不由己了吗?
巩泽恩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响起了巩泽恩的声音:
“等的就是这时候,受死吧!”
随着这句话,他的两只衣袖绞在一起,整个人也跟着衣袖旋转起来。
地上云峰真人的动作和他如出一辙!
两人以衣袖为箭,带着他们人,一上一下向花海的中心扎去,也就是蛇信子打结的地方。
而同时,米真人身上的米粒化成符文,燃烧起来!
血枪也燃烧起来!
花海中八团火焰,加上两道身影,画面显得无比妖异!
巩泽恩处心积虑的安排,能破开招魂旗吗?
两人没入了花海中,看不到身影了,但随即便听到两人的声音:
“青囊物语,八方受棘,山合地开,破!”
先前便念过类似的术语,但那时是“山开地合”,现在倒过来了,变成了“山合地开”。
喝声之后,花海炸开,花须迅速枯萎,人身蛇头迅速变淡,招魂棋也是如此。
等花须消失的时候,附在八个翠羽宗子弟身上的米粒已经没了,八人全都断了气,扑通掉到了地上。
唉!
而巩泽恩和云峰真人绞着的衣袖连在一起,一个朝上,一个朝下,身体摆出的姿势有些奇怪,像是合成了一个符印。
两人都平安无事,先后落到了地上。
巩泽恩才一落地,身形再次飞起,半空中接连甩出几张符纸,均是扔向林无道和晏艳儿藏身的瓷瓶。
好家伙,他要趁势毁掉瓷瓶。
明显在这一点上出现了错误判断,真把这瓷瓶当作了“阵眼”。
林无道身心紧绷,可不敢寄希望于瓷瓶上,万一跟着瓷瓶毁了,那就死得太冤枉了。
所以,他立即一把抱住晏艳儿的腰肢,脚下一蹬,冲开了瓷瓶盖,脚尖再在瓷瓶口子上一点,身形马上往后倒飞,先离巩泽恩远点再说。
还别说,巩泽恩真吓了一跳!
正常,蹦出来两个人,下意识的会以为是鬼。
等看清时,立即讶异道:“原来是你们,居然躲在瓷瓶里。”
林无道抱着晏艳儿,已经落到了另外一个瓷瓶盖上。
此刻哪有心思回答他,心里正忐忑得像打鼓一样,自然是怕触动了阵法,若是瓶子里像先前一样冒出股黑气,把两人拽到瓶子里去,那踏马找谁说理去?
怕也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这不,瓶盖处已经冒出黑气了。
林无道顿时头皮都麻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钻入了林无道耳里:“跳到右手边那个瓷瓶上,快!”
“……”
谁在跟他说话?
肯定不是场中人,是密语传音!
要不要听对方的?
如果不听,那就要面对瓷瓶中的黑气!
林无道心一横,立即跳起,按对方说的,落到了右手边的瓷瓶盖上。
“再跳到左后方的那个瓷瓶上。”
声音再次钻入林无道耳里。
林无道照做,接连几次跳跃,都没有出现针对他的意外情况,似乎密语传音之人懂得这阵法,正在告诉林无道如何逃离。
最后却是听到对方说道:“进武典楼,这是你唯一避开对方的方法。”
什么?进武典楼吗?有没有搞错?
武典楼里可是比院子中的阵法还要恐怖的,怎么还叫自己进去?
对方似乎知道林无道心中所想,接着说道:“只要不走入武典楼里面,就不会有事,进去后,站在门后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