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北京每到早春,都是沙尘暴高发的季节。可今年,生活在本地的居民却并没怎么看到沙尘暴的踪影,甚至整座城都陷在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氛中,半丝危险的气息也没有。
杨梦阑在通过投资的那个互联网贸易平台采购大批防护用品的时候,季昊仍然每天奔走在家与工厂之间,闲暇的时候和朋友出去喝喝酒,回家万一被苏蔓发现了,两人又是好一顿拌嘴。
岁月静好中,一些不太和谐的音符慢慢冒了出来。
三月末的时候,季昊和当年一起创业的几个兄弟又一起跑出去喝酒,开车路过西单百货的时候,忽然发现路上没有往常堵了,开车的人心里还一阵窃喜。
直到看见一整条马路上零零星星两三个路人,还有空荡荡的饭店里只剩下服务员、以及远处街道若有似无的救护车声音时,几人才惊觉不对劲。
那些新闻里的场景,不知什么时候就发生在自己周围了,于是后继而来的,是涌上心头强烈的不安和后悔。
几人也没出去喝酒了,季昊白着脸开车回家,将车子扔到车库里,回家洗了好几遍手才感觉好受一点。
季昊真正决定让员工们都停工放假的契机,是来自于北京分工厂的副厂长,他找到季昊,说隔壁厂有认识的亲戚感染了,他害怕,说家里还有老婆妻儿,想托季昊帮他买回河北的票。
副厂长来时没通知,他走后,季昊把他喝过的杯子坐过的凳子都扔掉了,隔天,就打电话跟厂里通知了停工放假。
为此,苏蔓还对他好一通嘲笑。
不过在北京城,和季昊一个想法的并不在少数,不信邪的人多着,身边还有一个例子就是在骆家养胎的林思思。
“你别闹了,大嫂上午才冒着风险来家里又是送东西又是叮嘱,合着你一句也没听进去!你非要闹,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孩子想想!”骆明阳气得脑仁都疼,可林思思仗着有孕在身,骂不得说不得,还硬是一根筋得跟他闹别扭。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是否孕期激素对人的影响真的很大,要么,面前的妻子怎么跟结婚前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大嫂大嫂,你大嫂的话就是你们家的圣旨,我说的话就没人听!”林思思叉着腰,“行,我说我走,现在我走也不行,你想干嘛?你们骆家想干嘛??”
骆明阳头大如斗,站在门外的骆母也只能握着手干着急。
“行,行……”骆明阳气得连说了好几个行字,“你就是要折腾我们家人是吧?你说,我哪里得罪你了,我跟你认错跟你改,只要你答应不出去!”
林思思转了转眼珠子,半信半疑的坐下来,好半晌,才清了清喉咙软下声音,“明阳,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不想好好过日子吗?就是我爸妈那边你也知道,我弟结婚买房那事儿,他们总磨我……”
“你弟买房跟你有什么关系?”骆明阳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么多彩礼钱不够他们分?”
“什么叫跟我没关系?”林思思瞪大眼睛,音调又提了上来,“这可不是旧年代了,可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一套,你少来!再说小姑子不也天天往这儿跑么,我出嫁才多久,关心关心我弟咋了?”
她说着,瞥了眼骆明阳锅底一般黑的脸色,声音又稍微弱下去了一点。
“再说了,北京现在房价这么贵,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