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抵押?”
但一旁曾经浸淫赌场多年的杨景行,一下子就听懂了。
“意思就是你把房契押在我手里,你要多少钱,我借给你,以后你把钱还给我,我就把房契还给你,”杨梦阑淡淡地道,“如果不还,那房子就归我。”
孙小娟眨巴了两下眼睛,“那不还是跟你借么?”
她压根没把杨梦阑最后一句话当回事,毕竟杨梦阑这样的人要什么别墅没有,怎么可能看上家里这老破屋。
杨梦阑确实不图这屋,她这完全就是变相地帮夫妻两把这屋留着,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你也可以觉得是把房子卖给我了,毕竟自己家屋,我也舍不得落到别人手上,”杨梦阑看了眼杨景行,而后慢慢道,“以后你们挣钱了,要是还想要,就原价找我把它给买回去就行了。”
杨梦阑这番说法,倒是彻底把杨景行给说心动了。
缺钱是真的,自己舍不得把老屋卖给别人,也是真的。
要是老屋卖或者抵押在妹妹那里,正是两全其美的事。
杨梦阑都这么说了,夫妻两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到底,合计合计,只觉得这生意做的没“徇私”,两方都不吃亏。
吃了饭后,杨梦阑便起身回北京,杨景行听了说要骑车送她,被她婉拒了。
县城到市里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市里回北京最早的车也要再等一个多小时,杨梦阑看了眼发车时间表,而后就在车站里找了个位置,坐着休息。
大约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可以上车等待发车了,杨梦阑就起身往检票口走。
排到前面还有两三个人的时候,杨梦阑听到有人叫自己,一回头,看见了满头大汗的杨景行。
他手里提着个红塑料袋,也不知是装的什么,鼓鼓囊囊的,有那么一瞬间,杨梦阑从杨景行的身上,仿佛看到了点原身父亲的影子。
本身两人就长得像,现在杨景行成了人父,身上的气质也稳重成熟了不少,和原主父亲就更像了。
她走过去,盯着他头上豆大的汗珠,有些愕然,“你怎么来了?”
这儿离县城一个多小时呢,有什么话不能电话里说?
“你走了过一会儿我才发现,有东西我忘记给你了!”
杨景行咧嘴笑着抹了下额头的汗,对比起平时他在杨梦阑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此时的他要显得自然的多。
他满是老茧的手从红塑料袋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状的圆枕头出来,笑着递给杨梦阑,“昨晚听你说你颈椎有毛病,我问了镇里药店的老板,他说这个好使,我就从他那里买了一个。”
杨景行说着,还拍了两下长条圆枕,“这里面是荞麦皮和棉花,你用这个睡觉,颈椎能好过不少!”
——骑了一个多小时的三轮,就是为了给她送一个随处可买的、不值钱的荞麦枕头。
杨梦阑有些怔愣的伸手接过枕头,喉咙里像卡了根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脑也宕机了。
不知是因为杨景行这愚蠢的举动,还是因为她心里慢慢浮起的、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