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之时,任意才施施然的重新出现在广场上。
广场上的修士们仍旧跪在地上。
看到任意,他们再次行礼:“参见少帝!”
唯一站着的云暗也跟着行礼:“少帝,众修士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您宽恕。”
任意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本宫要你们永远记住今日。”
“你们当中有人不信任本宫,有人急于给本宫辩驳,这才被敌人利用。”
“敌人的诡计层出不穷,他们都是冲着本宫来的,因为他们不想看到天族越来越强大!”
“永远不要陷入自证的陷阱。”
众人脸上的表情越发羞愧。
他们怎么能帮着外人对付少帝?
这要是半夜想起来,都必须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
“请少帝放心,以后若有人再敢污蔑您,我和整个夜门,都与他们不死不休!”
夜澈拱手行礼,脸上满是虔诚:
“我向您立誓,无论以后有多少人站在您的对立面,属下一定站在您的身边。”
任意幽幽地看着他,“本宫等着你践行诺言的那一天。”
“定不负所望!”
任意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站起来。
“三界上内有天族修士和魔族修士不顾停战协议,擅自开战。”
“本宫决定亲自去处理,这些时日你们务必抓紧时间修炼,争取在三界论武大会上,夺得魁首。”
“是!”
任意离开后,夜澈和云暗逾白一起往回走。
刚走到藏经阁,远远地就看到夜霜朝他挥手,示意他走过去。
逾白挠挠脸:“那个,我们回避吧。”
夜澈摇摇头,“不用了,你们随我一起过去吧,省得外人说本尊闲话。”
云暗和逾白只能跟着走了过去。
“澈儿,你救救姑姑吧,姑姑一天也在这儿待不下去了!”
夜霜身上被下了禁制,终身无法离开藏经阁。
起初她以为逍遥只禁锢了她的自由,是放了她一马。
但这几天,往日里那些捧高踩低的修士,全都出来折腾她时,她就明白了。
她心高气傲,又久居高位,往日手里不仅沾过无辜修士的人命,也肆意抢夺过其他修士的宝物法器。
当时众人对她敢怒不敢言,现在看到她落马,全都出来痛打落水狗。
她和藏经阁顶层的青书天尊说,他却好似个聋子似的,什么也不管。
夜澈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沉声反问:
“所以呢?”
“所以你赶紧想办法,惩治那些人啊!”
“姑姑,有的人落难,众人都会帮他,雪中送炭,而有的人落难,众人只恨没补一巴掌,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夜霜变了脸色,“好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姑姑不与你计较。”
“那你赶紧去求逍……去求天帝,让她放我出来!”
“或者,或者要关我多久,让她给个准确的话!”
夜澈深吸了一口气,“姑姑,月沁雪还在时,您就为了她,多次将少帝置于危险之地,后来更是怂恿众人,让少帝一个人去寻正阳镜。”
“再后来呢,您不是帮着水玉打压少帝,就是想要与她一起毒杀少帝……”
“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一点点我和父亲,想起我们夜门数千条修士的性命!”
“您真的以为您能坐稳这天宫天尊之位,是因为什么?”
“是我们夜门修士驻守边关换来的!”
“您并非夜门的依仗,从始至终,夜门才是您的依仗……”
“您或许还不知道,您与藏经阁已经绑定了,终生无法走出这里……”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您,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来看您。”
说完,夜澈跪地,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
云暗和逾白对视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夜霜站在原地,痴痴地笑了起来。
“报应……哈哈哈哈哈……报应!”
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任意微微一笑。
上一世她被关在天牢的时候,水玉总是在夜间避开耳目,偷偷来割她的皮肉炼制丹药。
夜霜利用处罚她这个天魔混血为借口,大肆清洗天帝的旧部,建立威望。
今世,她夺走了水玉的命,同时夺走了夜霜的信念和骄傲。
一报还一报!
她转身,不再看癫狂大笑的夜霜,转身离去。
透过流光的神魂,她已经看到了他与魈魅的对话。
原来魈魅不仅没死,还想在三界论武之时,当众揭穿她的身份!
正愁找不到她的踪迹,没想到她居然送上门来了。
既然她那么想让三界知道她的身份,那她就掀翻三界,要搞就搞个大的!
她也想看看,那些信誓旦旦向她宣誓效忠的人,最后到底会不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边。
这个三界,过得太安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