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你恨我还少吗？恨也罢，厌恶也好，都随你。”
黎枝还想挣扎，可是浴缸很滑，梁孟京冷眼看她在浴缸里挣扎了会儿，大概是觉得浴缸里不方便，拽住她手腕又将她扯了起来，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了墙壁上。
明明黎枝也不算矮，甚至将近170，可是在梁孟京手里，像个任由搓磨的布娃娃。
黎枝双膝发颤，觉得屈辱，正准备转过头不看他，梁孟京又一扯她，将她翻了个面压在了墙上。
紧接着，黎枝觉得胸前一松。
脑袋里像是在那一刹那闪过白光，她低头，那抹黑色被梁孟京从身后强行一拉，骤然从她胸前硬擦磨而过后消失，她就这么贴在了墙上，被挤得变了形。
那种冰凉的感觉，让她整个身体都抖了抖。
梁孟京沉沉的气息从颈后压过来，一只手捏住她下颌迫使她偏头，就那么吻了下来。
他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牛仔裤纽扣。
黎枝顾不得其他了，忙攥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继续。
这一次，梁孟京也就真停住了。
身后静默一片，黎枝觉得不安，正想回头，梁孟京扣住她手腕又将她翻了个面。
黎枝的后背摔靠在墙上，疼得她缩起了肩膀，趁势用双臂环住了胸。
她将头扭在一边，不想跟他对视，也不敢跟他对视。
梁孟京沉沉地盯了她几秒，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圈在中间，偏着头来看她的脸。
黎枝扭头，把脸偏向另外一边。
几番拉锯以后，梁孟京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
在她的目光避无可避的时候，他一字一句地问她：“你这是欲拒还迎？还是因为闻律把你喂饱了？”
黎枝咬紧牙关，不说话。
以前和梁孟京做过那么多次，她都没有被他锻炼出在他面前坦然光着身子的胆量。
何况现在。
而且，梁孟京还认为她和闻律……
她只觉得羞耻、愤恨。
“回答我！”对峙中，梁孟京突然低喝出声！
黎枝被吓得一颤，之前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她突然觉得好委屈好难过。
明明她和梁孟京都没做错什么。
明明她依然这样深爱梁孟京……
可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可惜，梁孟京不再心疼她的眼泪了，更不关心她是委屈了还是怎么了。
他脸色更加阴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她：“回答我，黎枝。你跟闻律，是不是……做过了？嗯？！”
黎枝摇头，又摇头。
可梁孟京眼眶发红，像是根本看不见或者根本不在乎答案，又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黎枝被迫仰着头，只觉得头顶的灯光由一开始的明亮刺眼渐渐变得晃晃悠悠又遥远了。
她几次差点滑跪在地，又被梁孟京捞了起来，而她的牛仔裤扣子，早已不知滚到浴室的哪个角落去了。
她被摁着，一会儿前胸贴着墙壁，一会儿后背贴着墙壁。
那炙热的痕迹，在她身前身后辗转流连。
梁孟京慢慢蹲下身，单膝跪在了地上。
黎枝紧紧闭上眼睛。
而就在这时，梁孟京的手机响了。
除了最上面的两颗衬衫纽扣解开了，他仍旧衣冠楚楚，而手机就在他的西裤口袋里，一直响着。
那有节律的铃声，骤然打破旖旎氛围，黎枝也像忽然大梦初醒，在梁孟京去阴沉着脸去摸手机的时候，黎枝慌忙捞过旁边的浴巾将自己裹上。
梁孟京将手机屏幕递给她看：“你不是问我是不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未婚妻的感受？现在，我来回答你。”
黎枝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梁孟京将手机划了接听、又开了扩音后，将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洗手台上。
程薇乔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浴室里。
“梁哥，你还在山夜吗？”
梁孟京勾着唇看黎枝，没回答。
黎枝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程薇乔等了几秒，没听见回答，又喊了声梁哥。
黎枝紧紧盯着梁孟京。
梁孟京却朝她走来。
黎枝贴着墙壁想往旁边躲，可浴室空间小，梁孟京不费吹灰之力就拽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还扯下了她的浴巾。
黎枝不敢出声，只能硬着头皮拿眼睛瞪他。
可这似乎让梁孟京觉得更有趣，他勾着笑搂住了她的腰，吻下来的时候恶意用力，再度咬破了她的嘴唇。
黎枝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却还是不敢出声。
梁孟京凝着她强忍的神情、手臂一用力，干脆将她抱到洗手台上坐着了。
正通着话的手机就在她腿边。
黎枝想跑，梁孟京低头，咬住了她……黎枝猛地瞪大眼睛，同时仓惶地抱住了他的头。
而这时，程薇乔还在电话那头问：“梁哥你不方便说话吗？我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爷爷不是让我们赶紧操办结婚的事情吗？我已经约好了婚纱设计师……”
黎枝脑子里嗡嗡直响，那种践踏道德的感觉快要将她的感官撕烂了。
她没忍住，差点就要发出声音的时候，慌忙将水龙头给拧开了。
也不知道流水声有没有盖住她的声音，但程薇乔的说话声立刻就停了。
而梁孟京那时候单膝半跪在地，目光恰好落在黎枝那青肿的双膝上。
他停顿了瞬，皱了眉，似乎嫌弃那儿太难看。
黎枝趁机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出了浴室。
梁孟京没有追出来。
梁孟京看了眼自己身上仅剩的一条底裤，随便扯过盖在斗柜上的装饰布裹在了自己身上，就把自己缩在了沙发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刚才跑的太急又摔了几跤，她一边抖个不停，一边直勾勾地望着浴室方向。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梁孟京终于从浴室出来了。
他衣冠整齐，连头发丝都没乱。
跟狼狈至极的黎枝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过来，但脸色阴郁，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找了根烟来抽，散漫地叼在嘴里，看起来浪荡又阴戾。
在他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他才朝黎枝望过来。
黎枝立刻脊背紧绷。
梁孟京嗤笑：“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以为我还有兴趣动你？”
黎枝看了眼自己丑陋不堪的双膝，心道梁孟京果然是被这伤影响了性质。
梁孟京有种癖好，尤其爱她的一双腿。
没了爱意的支撑，现在她对于他来说，就是泄愤泄欲的工具，丑了、不好看了，他自然嫌弃。
黎枝眼眶酸涩，但同时又觉得庆幸：因为这膝盖，梁孟京才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所以她说：“既然这样，我可以走了吗？”
梁孟京抽烟的动作一顿，随后挑眉，示意她自便。
黎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而牛仔裤的纽扣也早已经不知所踪。
她咬住唇，盯着梁孟京。
梁孟京见她不走，好像不懂她的困境似的，直接掐灭了烟。
“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走。”他提步，就真的直接出了房间，走了。
好像他们之间，买卖没做成，就没有任何其他需要交流的必要了。纯属耽误时间。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黎枝的眼泪也被那声音砸了下来。
他就这么把她扔在这儿了。
可她仍旧觉得，无论现在梁孟京如何对她，都是她活该，也是梁孟京的权利。
她仰起脸，倔强地擦掉眼泪。
她强撑着双膝的疼痛站起身，将偌大的套房转了圈，根本没找到自己能穿出门的衣服。
最后，她在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包包。
可是她拿起手机，将通讯录翻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找到能给自己送衣服的人。
即便是叫外卖，这种尊贵套房所在的楼层，外卖员也是上不来的。
现在梁孟京已经离开，酒店的工作人员也不会轻易给她送的。
难道要叫闻律么？
可那也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