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朔看着水谷凌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出声道:“凌君,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吗?”
水谷凌没有回头, 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思绪纷乱, 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这样背对着禅院朔并且不对问话做出回答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脚下好像生锈了一般, 牢牢地卡在地上, 怎么也不敢回头面对禅院朔。他的脑海里在那一瞬间转过了非常多的念头,但是到最后他也只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禅院朔等待了一会儿, 见水谷凌只是默默地垂着头像一座雕像一样地站在那里, 他就知道他估计是听不到水谷凌主动开口说话了,于是他只好出声道:“既然凌君不说的话, 那么就由我来说吧。我知道凌君都做了什么, 也知道现在凌君在想些什么, 所以…”
水谷凌的身体微微一颤,他背对着禅院朔看不见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只是沉默地等待着禅院朔接下来的话语。
不管是什么都好,水谷凌在心中想着,我都可以接受。
“…我原谅凌君了。”
水谷凌的指尖一颤, 在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少爷他说了什么?我听到了什么…是我听错了吗?然后他反复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将禅院朔的话挤进了自己的大脑里。
“真要说的话, 我其实也有错…”
“不!”水谷凌猛地转过身来,“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以为能够瞒过您,结果却是您一直以来都在纵容我…明明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做出这种事…”说着, 水谷凌捏紧了拳头,完全陷入了自我厌弃的情绪之中。
“凌君。”禅院朔打断了水谷凌的话语,他看着水谷凌的表情有些头疼,他是真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要担心下属的心理健康问题,“请多相信我一些吧。”
水谷凌呼吸一滞,他不明白禅院朔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少爷对我的忠诚有什么怀疑吗?可是…水谷凌拒绝相信,他的嘴唇颤了颤,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您…您怎么…属下并没有…”
“并不
是这种‘相信’。”禅院朔从椅子上走下来,走到水谷凌的眼前,朝他伸出了手。
水谷凌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禅院朔的手摸上了水谷凌的头顶,在上面轻轻地拍了拍,“请相信我能包容你的一切吧,凌君。”
水谷凌的心在那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逐渐增大,大到震耳欲聋,连本能的呼吸都停顿了下来。他连禅院朔的手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有感觉到,只是愣愣地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原地。良久,他直起身缓缓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声音,最后垂着头默默地吐出了一口气。
“感想呢?凌君。”
“少爷…”水谷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您…请先别跟我说话,我想…我想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水谷凌能听到禅院朔的笑声在他的耳边回荡,他的耳朵渐渐红了起来,在心里暗骂自己这都在少爷面前干了些什么,居然还需要少爷过来安慰自己,真是…真是不知所谓!
水谷凌在房间中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他勉强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低着头对禅院朔说道:“想必梅小姐她们在外面已经等得很久了,我还需要和高桥去商量一下有关[q]的事情,请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说着,几乎是逃也似的消失在了禅院朔的面前,连自己平时十分注意的礼节都顾不上了。
水谷凌跑出屋子关上了门,后背贴靠在房门上深深地喘了两口气,然后就那样静默的、长久地一动不动,直到一个让他讨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在这里堵着门做什么呢?高桥那个家伙可是一直等在下面。”禅院甚尔手里拿着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鲜血,看到水谷凌的神情时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嫌恶,“你这是什么恶心的表情?”
水谷凌下意识地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手指在触碰上嘴唇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是在笑着的,他仿佛终于卸下了身上的重负,得以轻松的、充满希望地继续前行,而不是整日都感觉自己在被吞噬,在被痛苦与愧疚所折磨。
水谷凌甚至没有理会禅院甚尔的挑衅,而是
安静的脸带笑意地让出了房门,脚步轻快地朝着楼下走去。
“…这家伙,终于疯了吗?”禅院甚尔茫然中带着古怪地看着水谷凌的背影,伸手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禅院朔一脸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的场景,禅院甚尔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心里瞬间明白了刚才水谷凌的表现究竟是谁造成的。禅院甚尔是想过禅院朔会很快发现水谷凌的问题,但是当这一幕真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从心底泛起几丝奇怪的情绪。
“结束了?”禅院甚尔走进洗手间清洗了一下还残留在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手后走出来忍不住问道。
“算是结束了吧。”禅院朔从桌子上直起身来,无奈地笑了笑,“真是不容易,我都开始干起了心理医生的活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禅院甚尔走过来给禅院朔眼前的茶杯蓄满了茶,然后痛快地一饮而尽,“说到底,你不能总是以自己的思维来衡量别人,这不就出现问题了吗?”
“…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吧…梅和高桥君已经走了吗?”禅院朔不知道为什么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他咳嗽了一声问起了山田梅和高桥和彦的去向。
“啊,那个女人说她那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弄完,高桥的话,应该水谷下去的时候会把他给拎走。”禅院甚尔眼睛中闪过一丝笑意,配合着转移了话题。
“其实我一直想问,[q]既然看上了高桥君,那么在你看来他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也就那样?”禅院甚尔有些不确定地说,“真要说的话,估计是逃跑一流,刺杀二流,正面作战三流吧,我猜他被看上应该是因为他的术式,有些时候还是挺好用的,比如在收集情报和偷东西的时候。”
你的话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字眼,你都用高桥君去干了些什么?
禅院朔在心中同情了高桥和彦一秒,然后瞬间就将其抛之脑后,相比较之下,还是[q]相关的事情比较重要。而关于诅咒师集团[q]的情报,禅院朔之前也看过了一些,毕竟[q]可以算是在诅咒师这个阵营中最大的团体,自然他们的资料也会被多方面关注,但是怎么说呢…禅院
朔想起情报上有些凌乱的形容和描述,在心里肯定地下了结论:
一盘散沙。
没错,禅院朔从中看到的不是一个拥有着什么凝聚力的团体,真的是只能用一盘散沙来形容。这个诅咒师集团喊出的口号是“颠覆咒术界”,但是很明显里面的人都心思各异,也根本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只是在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所以这个[q]到现在还没被消灭的原因,一是可能实力是真的还行?二是估计那群咒术界的掌权人也看出他们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放在那里说不定还能起到什么别的作用,所以干脆就放任自流了吧?
禅院朔并不吝惜用最恶毒的想法去猜测那群老不死的的脑子,在他的心目中,那群家伙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力地位干出什么事都是理所应当的。他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不是咒术师的诞生实在是不可控,他们估计会恨不得所有的咒术师都诞生在他们的“世家”之中。就算现在的话,出身平凡的、实力过于强大的、不可控的这一类的人的出现,想必都会触及到他们的敏感的神经吧。
但是…禅院朔的眼神悠远,仿佛看到摇摆不定的天平将要从中间断裂,这种长久以来一直维持着的岌岌可危的平衡将要被打破了。咒力的浓度在日益提升,想必拥有咒力天赋的孩子也会日益增多,有天赋者也会变得更强,但是相对的,诅咒也在逐渐增强…那么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在海浪席卷而来想要掀翻这一切之前,站到执棋者的位置上。
[q]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是吗?
“你在想些什么?怎么表情有点奇怪?”禅院甚尔看着禅院朔沉默了半晌,表情渐渐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有什么一直掩埋在禅院朔温和表面下的东西即将要破土而出,但是禅院甚尔并没有因此感到陌生与恐惧,或者说他真的有恐惧这种东西吗?相反,他更多的感受到的是从自己心底升腾而起的兴奋。
“…在想以后的加班地狱。”禅院朔抬起头看着禅院甚尔,忽然笑了一下,确信无疑地对着禅院甚尔说道:“你会站在我这边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
”禅院甚尔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个血腥夹杂着兴奋的笑容,“我不是一直都是你(这边)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漫画里[q]的解散特别搞笑,因为拜尔是[q]的最强战力,然后拜尔被五条悟击败之后,[q]就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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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能里面也有五条悟太强了、多方势力看到[q]日薄西山所以对[q]进行围攻瓜分……等等一系列的原因,但是我觉得[q]从上到下可能也确实是不太行…但是我又不太忍心把他们写的这么没牌面,所以我决定把他们稍稍提高那么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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