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杀鱼换功

水中,蓝球从淤泥中弹射而出,被梁渠一把抓住。

被咬中的水兽疯狂甩动身体,激起的水流宛若水鞭,凭空将数米外的水草割断。

这是一头生有长吻的水兽,锐似利剑,嘴里颗颗尖牙利齿,身上硬鳞片片,强健有力。

水兽见到水中的梁渠,泛白双目充血,一个甩尾冲至面前。

梁渠伸手一握,无尽水流滚滚而来,数立方空间凝滞,将来袭水兽禁锢在原地,如同开启了慢动作,它在水中游动变得艰难无比,就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水牢。

这一招对付与自己实力接近或不如的水兽极其好用,梁渠体力耗尽前,水兽游动的阻力与泥土无二。

梁渠抓住套在圆头身上的绳索,快速离开,几个呼吸间解除禁锢,当水兽再度逼近,又是一发水牢。

一驰一紧,有效节省体力。

如此数次,水兽如同一张满是划痕的老光碟,播放起来异常卡顿。

阿威的毒液在水兽体内快速作用,水兽渐渐无力起来。

梁渠对此感觉明显,初始水兽在水牢中还能缓慢移动,可二十个呼吸后就没法动弹,三十個呼吸不到倒在淤泥之中。

梁渠站在原地等待一阵,等足六十个呼吸,差不多三分钟后上前。

水兽尚且活着,换气间喷出的水流将淤泥掀起,但全身麻痹,它根本没有任何力气移动。

鳃盖下喷涌出的水流越来越轻微,沙尘能扬出的距离很快不足数寸,梁渠靠过来一枪插入水兽脖颈,彻底了结它的生命。

鲜血喷涌而出,阿威趴伏在伤口上,大口大口的吮吸鲜血,摄取水泽精华。

梁渠本身实力其实超过这头水兽,他完全能强杀,只不过很多时候多花点时间一样能无伤解决,强杀就完全没必要了。

留下一块鱼腹肉,连脑袋切下,梁渠将头带回船上。

新船上已经摆着两个差不多大的脑袋,这是梁渠今天杀的第三头水兽。

寻常河伯就算是奔马武者,杀水兽都没他容易。

感知力寻找水兽,水牢控制水兽,自身在水中存在感还极低。

一套组合拳下来,水兽逃无可逃,就连水中呼吸,游动优势也没有。

梁渠比水兽更会呼吸,更会游,他还有一票的手下帮手。

光一个阿威注入毒液就够它们受的,稍微拉扯几次,拖延下时间,兵不血刃。

不过正因其他人没那么好杀水中精怪,在河泊所,一头小精怪就可以算一个小功。

清单上能换到的好东西可不少,至少今后的药材钱能省下大半。

梁渠将鱼头摆好,清理出空位,再度入水。

星河璀璨,残月在江面上照出一道狭长的光。

江淮泽野足有万里,想要将渔民的捕鱼范围推进去,不用彻底杀光水兽,那不切实际。

只需要定期清理一批,剩余的水兽就会知道这地方不能靠近,有危险,慢慢的就不会再来。

就像一头猛虎会有它的领地,其余野兽除非饿急眼,否则不会轻易靠近。

整个平阳县附近,河泊所就是这头猛虎,它要做的就是将虎威扩散出去,告诉水兽它的存在。

等水兽们让出来位置,只需要每月定期检查一番就好,任务会轻松许多。

干到子夜,五个鱼头整整齐齐码放在船上,断面朝下,鱼嘴朝天,仰望星空,形态各不相同。

梁渠炙烤着鱼腹肉,吃完划船去往埠头交差。

结果还没到楼船下,他就看到有一道身影坐在一艘窄细的木船上,手上拿着一杆鱼竿垂钓。

离得太远,月初月亮又太小,黑暗中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可偏偏梁渠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都子夜了啊。

他划船悄悄靠近,果真和想的一模一样。

“徐大人这么晚还钓鱼?”梁渠低声道。

“嘘!”徐岳龙竖起一根手指。

梁渠不再做声,静静地看着徐岳龙操作。

在他的感知中,的确有几条鱼围在鱼饵附近,可都没咬钩,只是吸一下鱼饵就走,让浮漂不断颤动,带起轻微涟漪。

徐岳龙全神贯注,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就在浮漂下沉了一半之际,他猛地提腕。

空气被鱼竿抽出尖锐的啸声,梁渠猛地低头,精钢打造的鱼钩从他眼前飞过,勾中他船上的鱼头,划拉出一道狭长的豁口,连里面的鱼骨都擦裂开来。

梁渠瞳孔猛缩。

杀人鱼钩!

他敢打赌,这一下要是抽到人身上,都能把人抽成两截。

别说刚才没咬钩,咬中了这力道都把鱼嘴撕开了吧,根本钓不上来啊!

“哎呀!”

鱼钩空空,徐岳龙气得拍了一下水面,力道之大穿透水层,水流化作一根巨柱插下,将其下十数米的黑鱼都给拍晕,泛着白肚皮,缓缓浮出水面。

“咦!鱼!”

徐岳龙低下头,对突然出现的鱼很是惊喜,将其拎起来甩了甩。

“六两!不错不错。”

徐岳龙高兴地将鱼甩进鱼篓里,转头看向梁渠,有些惊讶:“阿水?你什么时候来的?”

目睹全过程的梁渠无言。

徐岳龙一拍脑门,才想起来:“你瞧我,太专注了,都没注意到,抱歉抱歉,你不知道,钓鱼啊,它就是一件需要全神贯注的事情”

自顾自的唠了一会,徐岳龙问道:“对了,那么晚你干什么去?”

“我现在是河伯啊,当然是清理水兽。”梁渠伸手指着自己船上的五颗大脑袋。

“五头,那么多?都是你抓的?一个晚上?”

徐岳龙上下打量梁渠。

没感觉错啊,就是三关武者的气息强度。

纵使梁渠天生武骨气血强盛,又师从杨东雄,功法武学不会太差,可那也就和奔马初境差不多。

咋就能一个晚上杀五头水兽。

别说杀,光找都是个问题。

梁渠拱拱手:“徐大人有所不知,我从小就在水上长大,虽不是疍民,但也称得上是半个了,下水和鱼搏杀,可谓是我最擅长的事。”

疍民便是水上居民,在大顺通常是犯罪之人,终生不得上岸,不得科考,完全靠水生活。

与之相比,渔民的地位则要高上一些。

虽有此解释,徐岳龙依旧匪夷所思。

正常来讲,奔马初境的武师一晚上能宰两头水兽,都称得上是运气好了,水兽太滑溜。

想来想去,他只能归根结底于梁渠的亲水命格。

“你是要去换军功吧,拿着我这个。”徐岳龙从腰上摘下腰牌扔给梁渠,“把我的腰牌给主薄看就不用额外的三位同僚见证,伱把鱼头给他就行,好了,快去吧,我再钓会,记得等下还给我。”

“多谢徐大人。”

梁渠拱手,他划到楼船底下,拎着五个鱼头上楼船,在卷牍室内找到当值主薄。

主薄看过鱼头和腰牌后,虽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拿起毛笔记录下军功,从底下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小功兑换簿,梁大人看看有什么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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