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实在太突然,临山分局留在上面的几个警察几乎同时愣住,手上没有绳子的人本能地找到了这边,看到的就是地上的猎枪还有已经被按住的人。
“手铐拿了吗?”岑廉看到有人过来立刻出声。
这时候他们才终于反应过来,于是一拥而上代替了岑廉他们的位置,上手铐的上手铐,紧急止血的紧急止血。
岑廉开枪的时候非常有分寸,完全没有伤到凃文靖身上的要害,但是精准的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袁晨曦刚刚也看到岑廉拿枪,听到枪响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给陈局打了个电话。
这案子一旦涉及到枪支就变得麻烦起来,至少要让陈局和临山分局这边沟通一下。
岑廉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到武丘山下去的地方报了个平安。
“什么情况?”武丘山的声音不是特别清晰。
“有个人躲在周围打算袭警,我让他先躺下了。”岑廉的语气还算轻松。
漆黑一片的山洞中,李章借着光看武丘山非常淡定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先是谋杀,再是故意伤害,接下来又是涉枪的杀人案。
这案子要是没被他们无意间撞破而是就这么发生了,很难想象自已过段时间会焦头烂额成什么样。
虽然他们临山分局刑侦大队不止自已这一个中队,但是他们中队一直都是主要负责重案要案,这案子多半还得落在自已手里。
“我这边绑好了,先把人运上去?”李章伸手抹了抹自已那并不存在的冷汗,转头问武丘山。
“行,我喊他们。”武丘山喊了一声岑廉,上面的人就开始拉他们上来。
这个山洞的深度比想象中还要深一些,所以把三个人拉上来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就是那个掉下去的,目前还有气,但是伤得很重。”武丘山对岑廉说着。
岑脸上手给他简单检查了一下。
“应该有多处骨折,有没有内出血不好说,得尽快固定好送医院。”他的那点医学水平也就停留在去法医专业蹭课的程度,能用肉眼看出几处很明显骨折了的地方已经是极限。
“算这小子命大,”李章抖了抖自已身上的泥土,“他摔下去的地方再歪一点,脑袋就直接和一块石头亲密接触了。”
看来这人说不定还是能捡回一条命熬到审判的,就算到时候判了死立执,也能多活个两三年。
山下,临山分局第二批人支援过来了,还有专门的急救人员一起跟着上了山。
岑廉看着几个急救员把凃文靖和陶胜紧紧固定在担架上往下运输,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在他们正式放假之前发生的离奇案件总算是结束了。
虽然非常惊险刺激,但是这个案子并没发生在他们辖区,所以后续不用他们补充审讯和进行现场勘查。
就连武丘山都非常自觉的把证物袋移交给了临山分局的痕检。
“原来是你们,”临山分局的痕检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有些严肃,不过她的语气还是很温和的,“我就说这么复杂的案子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原来是你们支援中队的在。”
“我们也是意外碰到的。”岑廉和这位痕检寒暄几句,转头就看到袁晨曦拿着手机在找他。
“陈局电话。”袁晨曦言简意赅。
“陈局,我是岑廉。”他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后面就都是陈信荣在不断输出。
核心思想只有一个。
“案子你们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剩下的事情我会好好和临山分局的副局长聊聊。”
这是陈信荣的原话。
岑廉虽然不是很清楚他想聊什么,但肯定不会便宜了临山分局。
下山的时候,齐延忍不住感叹一句。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徒步啊!”
虽然说这场活动算不算徒步存疑,但他们的确是走了不少山路,岑廉甚至还开了枪。
应该比之前计划好的那条徒步路线刺激多了。
“我看临山分局这个清明是别打算休息了。”袁晨曦在知道凃文靖是A逃,并且手里还有很多条人命的时候,心中默默为临山分局哀悼。
这种案子后续非常麻烦,虽然现在他们从山上带回来的三个人都还活着,但他们距离死已经很近了。
岑廉第二天从袁晨曦口中得知,姚航和陶胜以前都是田乐乐的同乡,在她做直播火爆挣了不少钱之后都非常嫉妒,所以计划着趁她四月一日回到山下老家村子里准备给家里去世的老人烧香时强行闯入她的房间,在她刚刚关闭直播,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的时候对她进行了侵犯,并且逼迫她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他们。
田乐乐的父亲正在住院非常需要钱,所以她不愿意全部都给出去,被恼羞成怒的姚航和陶胜绑着拖到了山顶上,把她吊在树上逼迫她交出所有钱,最后被活生生勒死在了树上。
姚航和陶胜都慌了,但是想到这座山顶平时也没人来,所以打算分了田乐乐之前给他们的钱各自跑路,谁曾想两人因为分赃不均产生了激烈的争吵,过程中,陶胜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姚航捅成重伤。
这部分是姚航醒来之后告诉他们的。
姚航怕被陶胜杀了,就挣脱他跑向远处,最后失血过多昏迷在地,陶胜虽然害怕,但还是独吞了那笔钱,他打算尽快下山,在有人发现田乐乐和姚航的尸体之前逃走。
至于他要怎么逃,已经永远不可考了。
因为陶胜在被送往医院急救的当天就因为内脏大出血死在了抢救室。
根据凃文靖的交代,他当年杀人之后就把剩下的一些尸骨藏在了这座山平时没人来的地方,这次山里下大雨,他害怕自已之前埋尸留下的痕迹被发现,所以上山检查,结果正好被陶胜看到他手里拿着骸骨。为了灭口,凃文靖就把陶胜推进了附近一处雨后塌陷的洞穴里,自已原本打算收拾完骸骨就赶紧跑路,结果岑廉他们追来的太快了,就只能躲在远处。
他倒是没想过真的要袭警,拿猎枪只是为了防身。
当然,这话有没有人信那就另说了。
总之,这个突如其来却非常一波三折的案子终于在清明节前一天结束了。
就是不知道一年后的清明,会不会是这四个人共同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