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段青手中命符那一刻,刘元吉便预见了自己之命运。
很奇怪,先前心中的种种不安和慌乱,此刻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刻,他突然释然了!
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他错了么?
不,他没错!
至少他为之努力过,他刘元吉,不是庸人!
倒在奔向大道之路上,他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为双生观秘境而出卖师父汤老鬼!为追寻大道而不择手段!
带着释然解脱之笑容,刘元吉瞳孔慢慢涣散无神,肥胖的身体,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司徒伯不禁呆愣当场,显然没料到刘元吉竟就这般死了!
而段青,则收敛尴尬之色,面上无甚表情,心中无甚波澜。
他之前在外面没动手,乃是怕动手后激怒那半百老头,进而对他出手。
现在既然已经被二人发现,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他此时闯入,若是引得二人联手对付他,那他将会很被动。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先解决掉刘元吉再说。
另外,根据他之观察,就算他杀了刘元吉,在此处界域秘境内,那半百老头也多半不会对他出手。
刚刚二人用那玉环开启此秘境时,他可看得真切,乃是二人共同出手,才顺利开启。
世间之事冥冥中总有规律,既然开启需要两人合力,那么想要离开此地,大抵也需要两人合力,非一人所能办到。
此小型界域秘境,明显是无人之地,方才进入此秘境之人,算上他总共也才三人。
现在他杀了刘元吉,此人若想再开启秘境出去,那么非得需要他协助不可,故他判断,其不可能对他出手。
正是出于此点考量,他才果断出手,先杀掉刘元吉。
刘元吉一死,即便其心中愤怒,对他不满甚至怨恨,也得等出去之后,才会跟他翻脸。
果然,司徒伯呆愣过后,仅仅表现出诧异之色,却是没有要出手之打算。
段青见此,缓步走到刘元吉尸首前,不慌不忙将其纳物镯取下,然后收起尸首。
“此人乃段某所接宗门任务之目标,让前辈见笑了。”段青装傻充愣道。
司徒伯全程没有任何动作,听闻段青此言,其连忙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之模样。“是嘛!小友怎不早说,老夫替你毙了他!”
说罢,其又一脸愤愤道:“哼,哄骗老夫,死不足惜!”
段青淡淡一笑。“在下段青,师从幕玉,还未请教前辈姓名?”
司徒伯诧异的打量了段青一眼,顿了片刻道:“老夫司徒伯,虚长段小友一些年岁,仅仅是宗门外门弟子而已,小友贵为幕长老高徒,无需如此客气。”
真是没想到,当年那毫不起眼的小子,而今竟被神道宗执法长老幕玉,收入门下!
“哪里话,达者为先,叫前辈是应该的。”段青很是谦虚道。
……
不管是段青还是司徒伯,皆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刘元吉,好像完全忘记了此人一般。
段青乃是不想与司徒伯撕破脸,徒增麻烦。
反正他杀刘元吉后司徒伯没有动手,那他干脆装傻充楞。
而司徒伯,则也有自己之考量。
“此秘境原属双生观所有,百年未有人踏足,那贼子既已死,便由我等同探此秘境,各凭本事取宝如何?”寒暄了一番,司徒伯貌似和煦,冲段青提议道。
“哦!那便依司徒前辈所言。”段青淡淡笑道。
很快,二人便走到不远处的宫墙门口。
和以往段青所见不同的是,此宫墙竟有两道门,彼此相隔十数丈,且都紧闭着。
高高的宫墙,完全阻碍了二人之视线,除了能看到前方两道朱红色大门以外,几乎完全无法得知里面是何情况。
段青与司徒伯对视一眼,皆是有些诧异。
如此奇怪的布局!
不止段青,连司徒伯也是头一次见。
沉吟片刻,段青冲司徒伯试探道:“依司徒前辈之见,我等该如何行事?”
司徒伯想也未想道:“此地处处透着诡异,依老夫看来,我等还是一同进退为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自然是在危险耸听。
说实话,这么一个许久未有人踏足之秘境,他根本不觉得会有何危险。
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段青脱离他之掌控,分开走万一段青有个什么好歹,那他一人可无法离开此地。
小心行得万年船,这么多年,历经多次磨难,他正是靠着谨慎之性子,才一直活到现在。
当年唯一的一次鲁莽冲动,给他留下之教训,无比惨痛。
“前辈说得是。”段青点头应道。
司徒伯扫了段青一眼,率先朝右边一道大门走了过去。
走到朱红色大门前,司徒伯伸手试着轻推大门。
然而大门却纹丝不动。
司徒伯面色微变,逐渐加大手上之力道。
忽然,道道阵纹在朱红色大门上亮起。
嗡!
随着一声低沉之轻鸣,一股反弹之力骤然降临到司徒伯身上,直接将其往后弹飞了出去。
司徒伯稳住身形,面色凝重地看向大门上逐渐消失的阵纹。
其沉默片刻,又走到左边大门前,试着推门而入。
嗡!
轻鸣再次响起,司徒伯又一次被弹飞了出去!
两次尝试皆未果,司徒伯不禁有些急躁起来,脸色阴沉。
段青对于阵法禁制完全是门外汉,是以没有贸然去尝试推门。
看着高高的宫墙,段青忽然有种荒谬的想法。
既然正门无法进入,那是否可以翻墙进去?
不过此想法仅仅是一闪即逝。
此地被那双生观精心布下禁空禁制,又在大门上设下手段,怎会留下这等简单之疏漏。
想到刚刚司徒伯提到的双生观此名,段青陡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仔细打量起两扇大门。
司徒伯见段青神色异样,随口问道:“段小友可是有发现?”
段青从两道大门上收回目光,侧首看向司徒伯。“我等一人一边,同时推门。”
说罢,他径直走向左侧的大门。
司徒伯闻言恍然大悟,暗道自己真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