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丝丝理智也在随之一点点消失。
繁枝不?再犹豫,而是攥紧这支步摇簪子便往手臂上划。
虽是姑娘家但下?手真真不?轻,血珠在莹白的手臂上蹭蹭地往外冒,和着?头?上的伤。
她从未如此狼狈过。
“阮四姑娘……嫂嫂,嫂嫂……”
元雍已失去了?理智,只觉全身的火气都往某一处涌去,他狼狈急促地咽了?咽唾沫,喘着?粗气,原还看得过去的面容变得尤其可怖。
甚而当?他开口唤起嫂嫂时,神色愈发兴奋急切。
繁枝忍着?恶心,努力提起劲儿来,好使自个儿攀着?床架勉强站起身,身上的血腥味能令她有几分清醒。
可也只是暂时的,不?晓得那是个什么香,燥热不?说?,她能感觉着?胸口的心悸愈发严重了?,进而有些窒息。
见元雍猛地扑上来,繁枝紧张地握住手上的簪子往前一刺,只听得他呼痛大叫一声,好歹是没?再有动作。
但这不?过权宜之计,元雍再如何也是个男人,而她却没?力气了?……
然元雍受了?一刺后更是精神振奋,一双眼死死盯着?繁枝,再度扑了?过来。
登时,繁枝被扑倒在地,用尽气力挣扎也挣扎不?开,手腕被使了?劲儿攥着?,哪怕有簪子依旧是动弹不?得,遑论再刺他第二回。
“嫂嫂……”
繁枝眼前一片晕眩,直觉身子已经撑到了?极致,偏偏听到这句嫂嫂又觉得反胃恶心,真真令人作呕,只能尽力地往旁边偏头?,好叫元雍那张脏嘴碰不?到自个儿的脖颈。
“嫂嫂……呃!啊——!”
繁枝死死咬着?元雍意图触碰她脸颊的手,使他一时失痛松了?力道,故而最后将簪子径直地插进了?元雍的左肩。
人在危急关头?能做出什么来谁也无法预料,此刻便是。
见元雍呼痛,当?下?暂时没?有余力再行不?轨之事,繁枝握在簪子上的手这才缓缓放开,颤抖着?停不?下?来,眸中一直压抑着?的泪水也憋不?住下?落。
适才溅到身上的血,是她亲手造成的,但除此之外她真的毫无办法。
忽而,窗户那儿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便是被人从外面猛力踹开。
窗倒是还好,只是受了?力来回晃了?几下?,险些破裂,用来挡着?的叉竿却直接落在地上断成了?两半。
若说?之前,繁枝还能借着?勉强的光看清元雍的面容,可在病痛的折磨和异香的作用下?,她愣是瞧不?清什么,只能用耳朵去听。
“是、谁?”
繁枝颤着?声线发问,掩不?住其中的害怕,她无法想象,若又是个心怀不?轨之人,亦或是后手,自个儿该当?如何。
没?有得到回复,气氛也凝滞着?,然而下?一瞬,她被猛地抱进了?一个怀中。
力道大得很,似乎要把自己嵌入骨子里,她下?意识地用力挣扎,手脚并用着?想要推开人,却在其间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
僵了?好一会儿,这才敢发出声,如同劫后余生一般啜泣着?。
脑袋径自埋在他的颈间,温热的泪水很快洇湿了?那处一片布料。
元祈真的想杀人了?,脑子里在疯狂地叫嚣着?,要把地上那如烂泥一样恶心肮脏的元雍碎尸万段!
可当?务之急是阿稚。
事到如今,繁枝忍到当?下?的疼痛再也抑制不?住一点儿,胸口郁气上涌,紧接着?便是不?断的咳嗽,甚而是咳出了?血。
……
“阿稚怎么样,哪里难受?怎么、怎么会咳血?!没?事,没?事了?,阿稚不?哭,没?事了?阿稚。”
元祈眼眸通红,焦急地将小姑娘按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顺气,好叫她不?再发抖,却没?发觉自个儿也在颤,不?经意之间摸着?了?满手濡湿。
这个触感他不?可能不?知晓。
是血。
该死的!
“喵,喵——”
团子在一旁不?住打转着?的,元祈适才进来时没?顾上它,随手将它丢在了?桌上。
世间万物都有灵性,更何况是被人悉心养到如今的猫儿。
“我带你走,对,我带你走!不?要怕!”
“我先带你回去,阿稚不?要怕。”
元祈打横抱起人,正?打算站起身,偏偏腿上失了?力,一个踉跄险些不?稳,手臂又被怀中的姑娘虚虚按住,那力道近乎没?有。
“阿稚不?怕,不?会有坏人做文章,绝对!我会处理好一切。”
紧绷的线一?*? 下?断了?,繁枝在令她心安的怀中也沉了?精神,一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还躺在地上的元雍一直不?断地发出叫声,元祈无法想象,方才阿稚得多害怕慌张。
他真的要疯了?!
“烬肆!”
“把人绑来给爷扔进去!”
元祈站在屋外看了?眼里头?,薄唇紧紧抿着?,怒气完全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