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规制小了许多, 但也都偏淡雅,倒是瞧着顺心,且相府后院清净,并未有许多家宅纷争。
管家在府门外笑着送走了人后,这?才匆匆过来禀报。
“相爷,四皇子适才派了亲信过来,说是要与您相商一事?,瞧瞧您何时得空儿。”
文沛微微抬眼, 并没有立刻做出表示,显然未把此话当做个重要的事放在心上, 转而瞧向坐在一旁不语的文瑛兰。
“你?怎么看?”
“不过是些争权之事?, 全凭父亲定夺。”
文沛倒是不会特特避开文瑛兰谈这?些,他相府的姑娘满腹经纶是必须的,但谋略这?些即便不精, 也不能不通,要做皇家妇的哪能不晓得点儿。
“虽我们为臣子, 但眼下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尚且不是君臣, 故而不必上赶着替他做什么,还是得掌握着分?寸。”
“四皇子还有一位侧妃到时候会与你?一同入府, 只?是规制远不及你?,这?是应当的, 但你?也要记得, 若他唤你?给行什么便宜,需得思索再三, 在事?情还没摆到明?面上之前,相府是站在皇上这?头的。”
文沛是跟着崇明?帝过来的,自然清楚这?夺嫡之争有多?复杂,得踩着多?少人的尸骨才能爬上去,即便想独善其身,可?手中的权力到底是个香饽饽,自然是引得旁人对他相府虎视眈眈。
文家势大,必定不会将姑娘低嫁,皇上也断断不会允许与旁的王公贵胄结亲,原是想着脱不开,与六皇子结为一股绳也是好的,谁承想给沈尚书抢了先。
四皇子太会藏了,这?样的,反而不是个好的同伴,无法放心与之谋事?。
文瑛兰颔首应下,她素来聪慧,哪能不晓得父亲原先属意的并不是四皇子,可?也总比三皇子好些。
“四皇子近来的心思不稳啊,他不实?在,没有把全部都告诉我,却妄想我给他挡在前头行事?。”
“父亲这?是何意?”
“皇上该是有立储君之意了,四皇子有些私下的动?作,现如今就是等,等他来摊牌,若是做得好,说不得往后还真有大造化,那便是极好的,将来至尊之位也会有我们文家的一份,你?可?省得?”
文沛轻轻掀了掀茶盖,瞧着升起的热气有些恍惚,若是再有份从龙之功,文家便可?保几代子孙富贵荣华。
他回过神来眯了眯眼眸,有些许精光闪过,搁下茶盏朝一旁挥了挥手,管家登时会意。
“这?是御赐的茶叶,你?等会子带些回房中。”
“好。”
文瑛兰起身由着丫鬟给她理了理衣裙,正?打算拿着东西离开,忽而文沛的一句话让她身形一顿。
“瑛兰对这?桩婚事?可?有什么不满?”
转眸瞧去,文沛还是端坐在那儿,慢条斯理地饮着茶,仿佛适才不是他问的一般,文瑛兰扬起一抹笑,轻轻摇了摇头。
“不曾,这?是圣旨,也是瑛兰该担的责任,皇子妃已是最好的路了。”
文沛没再说什么,颔首示意她回去,瞧着她的背影一时不晓得在想什么,一旁的管家见势躬身上前。
“相爷您瞧,夫人逝世后姑娘也愈发懂事?了。”
“倒也不是……”
他隐约记得,这?孩子早前是有个心悦的男子的,只?是藏得紧,文沛也没管,因?着对她的婚事?早有想法,旁的一概不重要,直至眼下再想去查竟不知从何处起始,只?得作罢。
总归相府与皇家的姻亲是不变的。
……
“姑娘……”
“嗯?”
雀兰小步跟在后头,轻轻唤了一声?又忽而哽住,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
“你?是想说我的婚事??”
文瑛兰走?了几步,发觉丫鬟并未立刻回声?,慢慢顿住转身,打量着雀兰的面色,见她想跪下,只?得抬了抬手止住动?作。
“不算逾矩,无需请罪。”
“我身为相府的嫡出姑娘,自幼起便是京城贵女中数一数二的,受人追捧,甚至皇宫都能进去好几回,这?是我得到的好处,可?我不能白得。”
“既是要嫁入皇室,那便要当正?妃,你?姑娘总不能去给六皇子做侧妃罢?”
文瑛兰还打趣了一声?儿,随即将视线放到了不远处的花儿上,开得真好。
“那元世子……”
“雀兰。”
话还未说完,便被直接打断,雀兰是自小就在身边伺候的,哪能不清楚,相爷虽是爱护姑娘,可?也不曾亲近姑娘,自夫人走?后,也便只?有她知晓些姑娘的心思了,如今却是无法得偿所愿。
“你?听?着,我与元世子并未有什么瓜葛,说到底也只?是我一人的事?情,莫要再说出来,以免传出去成了一堆瞎话。”
雀兰还有些不平,自家姑娘怎么都好,又出自相府,哪能配不得元世子了?
“奴婢便瞧着姑娘比那成阳侯府的阮四姑娘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