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小儿在街上时马匹惊了,撞着一个百姓,元小将军看着合该是误解了什么,忽而向小儿大打出手。”
崇明帝当下听着也没什么表示,正逢高才恭敬进殿换了盏茶,索性端起喝了一口。
“那邺平伯是想如何?”
“元小将军年少,小惩大诫一下足可。”
高才低头候着,虽是方才进来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光听着这个还有些啼笑皆非。
这邺平伯看着倒是挺精明,怎么就在元世子这事上犯糊涂了?
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自是再清楚不过,皇上对这外甥是真喜欢,因着长公主的缘故也心疼得紧,邺平伯这会子还真是敢提。
“朕会有定夺。”
元祈那小子什么样他又不是不省得,虽然顽劣混账了点,可也不会只因自己见着的东西就莫名伤人,又岂会听信钟平良的一面之词,紧接着开口道。
“若还未好全,不必去书院了。”
这话并未指明,可两人都清楚,说的是钟绍。
看似只是君王的寻常之言,可却让钟平良心里一震,崇明帝又怎会那般和善地去关怀一个臣子嫡子?
他到了今日这个地位,原是听得出,这分明是另有所言。
难道皇上知晓那件事了?
邺平伯不敢再猜,龙椅上投来的目光如炬,让他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今日这趟好似来错了一样。
“谢过皇上,那臣便先告退了。”
崇明帝挥了挥手屏退,靠在龙椅上若有所思。
“高才,去查查。”
“是。”
高公公才转身,又被叫住,就见着崇明帝手举了几瞬,又放下去拿朱笔,头也不抬地吩咐。
“传旨,命元祈抄十遍静心经。”
还是闲得闹腾,抄书安分些也好。
……
元祈怎么也没想过,给自己平白惹了这事,他还好奇会如何状告,谁承想等着了高才带来的口谕。
都给消息了,就给他告出个烦人的抄书来?
还不如待在那劳什子书院。
到底是这邺平伯力度不够,还是皇上太过明他心思。
高公公站在一旁也很是无奈,这惩戒在外人看来不算甚么,都能说得上是轻拿轻放了,可他也称得看着世子长大,自是清楚元祈的心思。
与其让元世子抄书,倒不如打他几板子来得好。
这个罚可谓是诛心。
“世、世子?”
高才看着元祈手里刚接过去便紧攥着的静心经还有些惶恐,生怕这祖宗脾气上来一下子给撕了。
他还是比较了解,知晓以元世子的性子府中必是没有,这静心经还是从宫里头带来的。
还好,还是有分寸的。
“放心吧高公公,抄,肯定抄。”
元祈也不为难人,直接从烬肆手里拿过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准确无误地抛到高才的怀中,看着他走后,这才转身。
低头烦躁地翻了几页便看不下去了,将书囫囵一卷,敲了敲烬肆的头。
“得,走吧,别愣愣站着,你家爷都要受罚了。”
烬肆摸了摸被敲的地方,有苦说不出,快步跟上了元祈。
“爷,那这?”
“这什么?总不能还真全由我来抄罢?”
烬肆闻言,僵硬地点了点头,这倒霉差事不出意外又落一大半在他头上了。
“明白了。”
……
再说到几日前阮禾及笄礼结束后,陈氏倒也是久违地觉出了累。
夜间,唤了个手法老道的嬷嬷给自个儿按按小腿,又吩咐人将礼单呈上来,也送了一份去阮禾院子。
“大房送的东西倒是不错,就是这阮书怜有些小家子气。”
陈氏作为二房嫡母,自是清楚府中庶出子女一月子里是多少份例,平日里即便势利了些,但也不是说在这种时候非要贵重的,只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事看穿了就有些不得劲。
她看得出,这阮书怜心思不正,明明是个庶女却暗里有着嫡女做派,且说这玉镯规制也不够。
添礼添个不上不下的作甚?
也不知这大房的是怎么个想法,明明早些年都给害到险些没命,还对那婆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少有刁难,倒是个蠢的。
虽说侯府中讲究嫡庶分明,可也不许苛待庶出,陈氏扪心自问,她还是会暗中使些手段,不若那抬进来的妾明明生了个儿子,为何还会被她压得死死的。
“将东西都拾清楚,再派个人过去与禾姐儿说了,由她做主。”
“明日早些则她来我院子,这都及笄了,可不能似以前那般。”
身边嬷嬷都低声一一应下,忽而又听得陈氏吩咐。
“盯着禾姐儿的院子,这阮书怜早前瞧着便是心思不正,可别误了我禾姐儿。”
……
京城的天儿倒真是阴晴不定,前几日雪才攒了几尺厚,现下又有点初阳映着那白雪,还荡着斑斓的光,看着也就舒适了好些。
阮晔前几日亲手给繁枝在院子里扎了个秋千,又摆了个摇椅,只因着雪下得大,那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