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不过努力睁了睁,倒还是能看得?清的,而赵黔这癫狂自述的一面自然也叫她收入眼底。
她缓了缓,好歹有点子力气?能说话了。
怎么着都要对?自个儿动手?,既然忍着没用,那她还忍什么忍?
“你说的弱者是什么,是我吗?可我不是。”
“自胜者强,若论身子骨,我确实比不上,但论心迹,我远胜过你,你才是弱者。”
繁枝在?西华寺中见过很多人,平庸到碌碌无为的士子、顽固不化的老古板、自命不凡的伪君子,很多很多,赵黔的疯样瞧着是邪门了点儿,但说到底就是自怯。
“你懂什么?!是父皇!是所谓的兄弟!是所谓的亲人在?逼我!还有元祈,他实在?该死?!都是你们?!”
“都是你!都是你!”
“……”
前面那句繁枝可不敢有什么反应,牵扯到皇上与皇子们?,哪里是她能说话的,就是刺激人也不能拿皇上来说嘴。
至于元祈,被说就被说了罢,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繁枝要想计较也不能是这时?候计较。
但为何?又扯到她,她可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记恨上了?
繁枝无语到连害怕都消散了许多,只适才被折腾地失了力,不若她还能再多说上几句刺刺人。
或许是话说出口了,赵黔也不再伪装,一番大吼后?径自喘着粗气?。
他!
居然会像一条肮脏的落水狗,狼狈地逃出皇宫,狼狈地跑到这里躲藏!
实在?恶心!
这跟赵黔的计划完全不符,故而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现在?的局面。
不过没关系,他有阮繁枝。
“时?间应当也到了……”
赵黔平复了一下?情绪,抬手?去碰铁链。
“走?罢,阮四姑娘,带你见见人。”
……
出来了才发觉,周遭竟是没什么人家屋户,连道路也多是石子堆积,只有雨点重重打在?身上,凉风更是要一股脑儿直接钻到她骨子里去。
“殿下?。”
繁枝下?意识地瞧向出声处,倏尔浑身一僵,哪怕黑衣人蒙面,但靠着那双眼睛她还是能认得?出,这就是把她带走?的人!
一道视线紧紧锁着自己,林先生?不可能感觉不到,不过不要紧,这位可是元祈的突破口。
她与林先生?之前并未见过,故而不清楚他是谁。
而旁人皆知四皇子身边的林姓幕僚很得?其用,却鲜少有知晓他还擅武的。
赵黔慢吞吞地往手?上缠着铁链,大概留有一个手?臂长的长度便?作罢,另一端自然是繁枝了。
“阮四姑娘,接下?来本殿可得?靠你了啊。”
他冷笑了声,率先迈开步子,不顾繁枝的情况,叫她踉踉跄跄地被扯着跟在?自己身后?。
一个阮繁枝,究竟能争取到多少东西呢?
……
烬肆担忧地站在?元祈侧后?方,与转身的赵恒对?视了一眼,他也不敢开口,自家主子这僵硬不语的姿态已经持续许久了,就连六殿下?想给举个伞都被一把推开。
四皇子借由柳城的手?逃出皇宫,而后?不知所踪,原是要继续追查下?去的,斩草还需得?除根,但主子在?保障皇上安全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便?直接拍马往西华寺赶。
为的谁,一目了然。
偏偏,在?他们?全力策马赶到山脚下?时?,碰到了伤亡惨重的舒成一行人,跟在?阮四姑娘身边的丫鬟也中了一刀,但阮四姑娘却不见了!
烬肆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有胆量再去回想爷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多阴沉了。
至于四皇子为何?要将消息递过来,也都能猜得?到,无外乎是讲条件,拿阮四姑娘当条件。
……
“林先生?说得?不错,人果然已经到了。”
如此拿眼看着,倒像元祈略输一筹似的,意识到这一点,赵黔的心情又多美丽了几分。
繁枝被硬拽着走?了一路,又受到风雨侵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适才视物?浮现的些些虚影已经完全幻化,甚至都没什么力气?抬眸。
该是发热了。
她状态很不好,已经看不大清了,但元祈不是。
元祈的眼神再好不过。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一旁的赵恒看了都不忍,更何?况是元祈。
他在?看到的那一瞬间直接脑袋发懵,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在?心中翻浪,烧得?他浑身都疼,身侧的手?捏拳才得?以控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咬牙心疼到那双平日里熠熠生?辉的桃花眸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湿润,甚至是泛红。
小姑娘本就是身子状况愈发不好才到西华寺休养的,又淋雨又吹风的怎么行?
还有那碍眼的铁链!
如此粗重,他的阿稚怎能受到这样的折辱?!
“赵黔,链子解了。”
“把她还给我。”
第176章 第17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