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起?的心思,这一点,元祈是清楚的。
身为将军的俸禄同承袭世子?冠冕的财富相比确是九牛一毛,但北郡不是什?么贫瘠的地界,相反,北郡比大部分郡县都要来得富庶,很是不差的。
他当然不能叫小姑娘嫁给?他连个人参血燕都吃不起?,那实在是无能。
心里这样想,面上还是难得乖巧地一一应下,这可是他岳丈,不论说什?么,自己都得老实接着才行。
“阿稚打小便被我?们送到西华寺里养着,我?调任在外,无法常去看她?,本便是我?失责。要是阿稚哪里做得不大对了,那应当是旁的问题,若不是,你便多担待着,或者你将阿稚送回府给?我?,我?来说说她?。”
这番话就差明说让元祈多忍忍了,不可谓不偏颇。
阮晔在其他事上能够秉公?处理,可若是涉及到女儿,他满满的私心便无法隐藏半分。
哪怕也是同样看着元祈长大的,对他很是喜爱欣赏,但阮晔作为一个父亲,注定了他会无条件站在女儿这边。
错了也是别人的错,阿稚心善,不会是她?的问题,就算是,那他们来说几句就得了,旁人无权教训阿稚。
“侯爷放心。”
元祈自己便不是一个会忍让的主儿,他要把珍宝娶回家,自然不可能叫她?跟着受委屈。
要是旁人惹着阿稚了,管什?么前因后果,他直接一把撅了就是。
要是他惹着……
那更不能了好吧。
这小姑娘先前尚且有些怵他,可如今却不是,作威作福的,一个不高兴就甩脸子?,分明都快踩到他头?上了,他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这还来得比较实在。
短短四个字是元祈的保证,他素来言出必行,品行毫无问题,这阮晔是清楚的。
“好。”
……
荷包被繁枝小心地收到了箱屉里,而那小玉像则是摆在了院外的那方小桌上,成色剔透,漾着洒下来的阳光,很是精巧可爱。
繁枝就着香甜的菊花佛手酥,时不时看它一眼?,默默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团子?刚回侯府时还有些认生?,如今待久了倒是暴露了霸王脾性,这边蹭蹭,那头?跑跑,愣是没个消停的。
偏偏府里人都知这是四姑娘养的狸奴,打不得骂不得的,除了春思与?冬钰偶尔出来提溜以外,谁也不敢乱动它,俨然将其当做了半个主子?看待。
而此刻,这只猫从围墙上一跃而下,正死死地扒拉着元祈的腿部,跟个软乎挂件似的,甩都甩不掉。
当然,也就是元祈纯纯吓唬它而已,实际上根本没用什?么力道。
“下去。”
“我?是你想缠就缠的?”
元祈嫌弃地低头?觑着这只黏巴的胖猫,他一过来就看着了,甚至都不用上手称量,单单瞧着这分量便比以往厚实了不少。
他就说自己的骂完全白挨吧,明明阮阿稚自己就可劲儿溺着它的,还尽数怪到他身上去。
“松开松开,让你吃成一个秤砣,重死了都。”
“喵~”
“叫什?么叫,假装听不懂也没用。”
“喵~”
“……”
这算什?么事儿啊,主子?和狸奴都是爱耍赖皮的,尽数的无语化作无奈,元祈只好带着腿上这坨厚实的白团子?往院子?里挪去。
……
“我?说,能不能管管啊这猫?”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恰如这般情?形。
元祈拖着狸奴进了院子?,没好气地抻了抻腿,示意了一下那团无赖家伙,自己还因为这猫没得过好脸色,他可不想再小心伺候它了。
他的没好气自然不是对着繁枝的,而是对着正准备收拾离开的阮颐修,还叫阮颐修愣了愣,才把视线往下移。
繁枝都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哥哥的一句话落了地。
“团子?喜欢你,你又何必这样小肚量?”
“我?小肚量?!”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鬼话似的,元祈直接炸了,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歪了歪头?扯唇企图确认。
“来,我?们小心些。”
阮颐修不置可否地撩了撩眼?皮,不理会几近要跳脚的人,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后边垂着头?不敢出声的长余,迈步过去蹲下,伸手将元祈腿上的猫温柔地抱到了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挠了挠猫后颈以作安抚。
团子?倒是难得的听话,也没怎么挣扎,随了他的动作去,乖乖窝在阮颐修的手臂上。
但在元祈眼?里,就是个活脱脱的白眼?狼。
不,是白眼?猫。
养不熟啊,根本养不熟。
“白瞎我?那么多好东西都喂给?你吃,不就嫌弃你几句么,还真跟别人走了。”
嘟嘟囔囔的,不晓得还以为有多大的怨气。
繁枝娇娇地翻了个白眼?,起?身握住了他的手,把他拉到身边坐着。
哥哥把团子?抱走便是了,好歹做事时还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