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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小心坐到床榻上,让繁枝靠在他的臂弯里,动作比之以往已是?娴熟温柔上了许多,绕过她的那只手慢慢地捏着汤羹,低垂着头想将药给一口一口地喂进去。

偏偏繁枝此时已完全?不省人?事,这勺勺药汁也就是?起到个润唇的效果罢了,一概白搭,悉数沿着下?巴流下?,压根儿喂不了多少。

“还是?烫的,还是?烫的……”

元祈慌乱地拿脸颊碰了碰繁枝的额头,心中筑起的高墙猛地坍塌,怀里人?脆弱得?像个瓷娃娃,叫他怎么?做都不敢。

“怎么?办……怎么?办?”

“阿稚吃不进去药……怎能吃不进去药呢?我、我……”

尝试了好几次,还是?这般,整整一碗药将将全?数浪费。

“啪啦——”

意外忽起,瓷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元祈颤抖着手想将碗放下?,去拿放在一旁的布巾把那流下?的药渍擦干净,却没放稳,导致其?顺着桌沿掉落在地。

也就是?这一遭,叫他再也无?法装作冷静,再也无?法克制住他的惊慌,抱紧繁枝红了眼眶,无?助委屈地看向阮颐修。

从见到繁枝后?便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此时像是?被掰断的弓箭,倏尔崩盘,看向阮颐修的反应也是?下?意识的。

“阿修。”

“你说,我该怎办才好?”

元祈顺风顺水惯了,战场上的那些伤痛是?职责所向,算不得?甚么?,旁的几乎没有,真论起来最多也只在沁夫人?那儿受过难。

阮颐修比之年纪稍长,又更沉稳,小时元祈闹了事便是?先寻他讨主意儿的,只是?后?头少年的傲娇气性起来了,为着脸面不愿动不动就求到他这里,总觉得?跌份儿。

因此,如此神?态,很是?久违。

“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护住她……我怎么?会没护住她呢?我没护住她、我应当护住她才是?……”

元祈哽咽着,不住地重复着,眸中渐渐湿润,轻轻将繁枝的一抹乱发理了理,没忍住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满含挫败,那里还有赵黔掐出来的仍未消散的指痕。

阮颐修刚想开?口,却忽而怔住,他就站在一旁,自然能够清晰看到元祈面上流下?的泪。

他哭了……

因打小便相识,阮颐修很了解元祈,也正?是?因为了解,才会在眼见着元祈的思绪陷入死循环后?忍不住跟着泄露了悲伤。

他是?骄傲的、是?张扬的、是?有锋芒的、是?洒脱的、是?恣意拍马舞剑的、是?一生都会灿烂意气的人?才对,而今这潦倒的、自抑的人?,不该是?元祈。

“既望……”

“元既望!你振作起来!你且听我说,阿稚是?我的妹妹,是?我,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好兄长,在危急时甚至无?法赶到她的身边,同她说一句不怕,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没人?怪你,谁都没资格怪你!你不要自苦,是?侯府要谢你,是?我要谢你,你听到了吗?!”

阮颐修再没了往日的稳重姿?*? 态,他在意得?很。

储君之争本便是?明枪暗斗数不胜数,还是?他想得?不够周全?,叫赵黔钻了空子?,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自己是?长子?,是?侯府的世子?,是?未来的家主,祖母倒下?,父亲负伤卧床,母亲强撑着,他只能佯装无?所不能,接受着所有的负面情绪。

可他不是?无?所不能。

“会好起来的,溧阳先生在想法子?,还有宫中的太医,会好的……”

这番更似自言自语的话也不知在安慰谁,总归算得?上是?一个有方向的希望罢。

……

或许是?元祈情绪到了那个极其?崩溃的点,使得?他无?暇去注意旁的,因此素来机敏的人?竟是?没察觉着门外有动静。

魏婉面色怔愣苍白,手撑着门框才堪堪站稳,素来挺直的脊背也有些弯曲。

连着几日的哀伤使得?她面容憔悴,哪怕是?脂粉都遮不住,且若不是?有人?陆续上门探望,她怕是?连面上的修饰都没心情做。

“郡主……”

她听了个正?正?好,眸中含泪,见嬷嬷开?口又怕惊扰了人?,急忙抬手抵唇示意噤声。

儿子?早慧不假,可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好,是?她忽略太多,没顾及到阿修的情绪,怎能心安理得?地叫他承受这样多?

“走罢。”

两个孩子?都要强,叫人?瞧着怕是?不得?劲儿。

……

银针被缓缓收回,溧阳先生站起身深吁了一口气。

由于药汤喂不进去,他不得?不用则个迂回温和的法子?试着给繁枝处理久高不降的温度。

事发之时,溧阳还在山上酝酿着新药方。

繁枝姑娘极易受寒,又患有心悸,在治病上多有不易,不论是?施针还是?用药都一样备受掣肘。

也是?西华寺的地势不错,富含灵气,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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