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你留了好多血。”
虽瞧不清楚,但?破了的衣裳周围颜色深了许多,且血腥味愈发?浓重,繁枝见他还在吊儿郎当地与自己说话?,不免有些心急。
元祈没管,这么个伤口也就流流血了,还能要了命不成?
眼下?他开了窍,就怕自己随便一说又惹得人不高兴,那怎办?
“你怎么还不动手?那我来。”
繁枝耐着性?子等了几瞬,见他还是盯着自己没个动作的,是真急上了。
唯一的一条帕子已经用了,她想了想便直接俯身去够自己的裙摆,这布料是好的,也还干净,处理伤口应当合适。
元祈一眼注意?到,也猜出了她的意?图,手快地握住繁枝的手腕,制止她接下?来的举动。
“诶诶!我自己来,你可别撕下?来。”
“你衣裳破损传出去坏了名声,你哥哥还不得把我给埋了?”
繁枝眨了眨眼眸,元祈抓得不紧,她便慢慢收回了手,面上不大自然,这名声说出口倒是有点奇怪,就是包扎伤口罢了,显得眼下?在做什么坏事似的。
“我也才十四,无?甚干系的。”
“说什么呢,哪来的没干系,往后若有男子倒你面前?了,你也得让旁人亲自上手知晓吗?”
元祈大抵省得,小姑娘养在西华寺,而那些寺中的僧侣惯是喜欢将普度众生皆为?平等这些瞎话?挂在嘴边上,她定是学了好几分?进去,这才没多少顾忌。
可不兴这样的,如今是他还好,往后哪个有心计的坑骗人,坏了她名声,缠上她,自己岂不是有苦说不出?
元祈一面嘴上不饶人,连说了好些话?,都是叫繁枝要注意?男女大防,手也干脆利落地撕扯下?一块衣料,正准备拉起裤脚,又忽而一顿,对上一旁繁枝的视线。
“我适才说的条条道道,你就是应着敷衍我的?”
繁枝瘪瘪嘴,扭过身不去看他?*? ,只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元祈并未有呼痛声,但?她知晓肯定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明明气力虚,还非得与自己不断攀扯。
“好了。”
繁枝看了看身旁人,伸手去解斗篷的系带,接着便往元祈身上盖。
“我不要,你自个儿穿着。”
“你手凉不是?”
元祈适才虽说抓着她的手腕,可手指也有触到手背,她自是能感受得到那股子凉意?。
“只是在洞壁上蹭了蹭才凉了些,且这色儿太嫩,我不喜欢,我不要。”
繁枝的视线在元祈与斗篷之间来回梭巡,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人眼下?倒是龟毛得很。
……
“我们?是要在这儿等着吗?”
元祈闭眼休憩,感受到小姑娘一点一点地挪近自己,而后悄咪咪地将斗篷的一角搭在自己腿上。
应当是觉着没被发?现,还是不罢休,又再往这边拉了些,非要给他盖全了的架势。
怎么说呢,少年的恶劣心思起来了,非但?不拆穿,还暗戳戳地偏了偏头。
“对啊,我这样也没法子带你出去不是?”
“那会?有人找到我们?吗?”
“你不也知晓适才是随便寻了个方向走的,别人自当找不着。”
元祈撑着力有一搭没一搭接话?,他也就是逗逗人罢了,他留了印记,烬肆和舒成认得出,又怎会?找不过来?
不过他也是真的出不去,这腿估计是伤得深,方才又带着繁枝行了老远。
他倒是不怕,但?若是出去了遇着那群不死心的,只怕无?法护她周全。
胜在隐蔽,在这儿等着也好。
繁枝只觉着头昏沉沉的,她这么些年过来,自当清楚自己是发?热了,心脏处也隐隐发?疼,但?眼下?元祈受了伤,她得撑住。
往日西华寺也收留过受伤的猎户,但?那猎户失血过多至夜半时分?发?热,压根儿是救不回来。
她得守着元祈,他不能出意?外。
“你能与我讲讲北郡吗?”
繁枝想让自己清醒些,也想知道那个地方。
她听说过,北郡十五城皆于北郡王元培褚一人之手,元祈的父亲,长公主?嫁与之人,靠近边塞,却是风景秀丽,敢当天下?令人神往之处。
繁枝皆是听得小沙弥闲谈才知晓的,她定是去不得这般远的地儿,也只能想着。
“北郡……”
元祈也没问?她怎么突然想到则个,还是闭着双眸,似乎在回想些什么。
“北郡的山多,堆积于雪野的中央,一季花开时总是照旧的疏朗,与江南不同?,与京城也不同?,端是美的,我说不出几分?。”
“北郡西七城吃的东西都偏重口,甭管什么都会?往里撒辣子,香是香了,若你去的话?估计受不住要不断饮茶,东部八城倒还多样些,尤其?是那儿的溏心酥苗,合我胃口。”
“百姓们?不会?为?了几个鸡蛋几个铜板吵嘴,不会?为?难人。”
“我们?北郡的男儿正直,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