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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你今日真好看。”
繁枝轻轻拨弄了一下沈清然头上的步摇,皇子正婚,规制自是与一般的贵女不同,便是这头面都精致上了好几分。
沈清然平素也是不怎么上浓妆的,现如今一袭红衣,唇瓣水润,便是那?眉眼都透着几分妩媚,与往常不同得很,繁枝瞧着也移不开眼。
“看你说的,只是些脂粉罢了。”
今日虽是大婚之日,嫁的也是自个儿打小?便喜欢的人,可一想到要离开父母,沈清然是满满的伤感在怀,便是方才繁枝没到时还与沈夫人抹泪相谈,眼下倒是被?繁枝逗笑了。
沈夫人抹了泪,见?两?个姑娘有些话要说,索性退出去了,不若等会子又想哭,倒是让小?辈看着臊。
“阿稚,你怎样了,可是又病了?别?想着瞒我,前几日你忽而?晕过去,我是晓得的。”
“无事啦,你瞧我不是好好的么,新娘子怎能说这些,大喜日子说病啊灾的可不吉利。”
繁枝不想让人担心,自个儿这说不清的东西,无非是吃药罢了,可不能扫了兴,索性几句搪塞过去。
“你可知近日京中动静多?”
说到这个,沈清然的声音便压低了许多,到底是朝堂上的事,若不是事关亲近之人,她也不乐意提起。
“嗯,哥哥的信件都少了些许,我本是有些担心的。”
“总归你小?心些,言行?什么的,可不能被?有心之人抓住攀扯,再过个一月余,三皇子与四皇子便会迎正妃进门了。”
“这样快?”
“是啊,子行?排六,本便快于兄长成婚,另二位皇子不好再推迟太?久,且宫中早早备起了旁的要物,只等皇上赐婚定下人选,若不是吉服还需要改改尺寸,还能更早呢。”
“毕竟都到这时候了,那?月有两?个日子是钦天监算出的吉日,皇上与宫中娘娘便这般打算了。”
沈清然是皇子妃,知晓的自然全?些,说这些不外?乎是给繁枝提个醒。
在她看来,这几人都不是心眼子少的,如今的暗潮涌动连她都能猜出一二,保不齐会怎么呢。
繁枝一人便牵动了好几方,阮颐修又不在京中,元祈也不能随时随地守着,倘若被?人下了手,后?悔都来不及。
“原是这样。不过,今日你便不要想太?多了,新娘子哪能如此?深想烦忧的。”
“你倒是一口?一个新娘子惯来打趣我,等你成婚时,瞧我怎样还回来。”
繁枝捂唇轻笑,只得装相扮乖讨饶,好叫清然放过自个儿。
……
“臣见?过皇上,见?过淑妃娘娘。”
礼数已成,新嫁妇已入了洞房,赵恒则是在前院招待宾客,旁的也无需再留下操持,总归有太?监嬷嬷在。
淑妃原是跟着崇明帝一道儿的,依着规矩,只等明日二人进宫请安谢恩即可,但眼下遇着了北郡王,她也晓得分寸,索性先行?告退,到外?头轿辇上等着。
崇明帝背着手,顿了几瞬这才叫起,对于这个妹夫,他心中也是复杂得很。
顺宜早逝,即便这与元培褚无多大干系,帝王早些年也是极为?不满。
胞妹远嫁北郡,虽也心系此?人,可本便是为?了朝政。
生?下孩子不过几年便殒命,崇明帝岂能放下?
人心都是偏的。
这是其一。
元培褚作为?公主驸马,但又掌有兵权,本是不同于旁的无实权的驸马,不好拿捏,可这纳入府的妇人,净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毫无尊卑礼数。
哪怕他有安插在北郡的人,可也只会禀报些要事,对这些私事则是不敢探听,尤其是既望这个狼性子的,哪敢冒犯一点儿。
早前既望倔强傲气,瞒得好好的,若不是后?头露了端倪,怕是都无法晓得,皇室血脉被?一个妾室用手段压着,实在是放肆!
但崇明帝哪怕是皇帝,也端端没有越过去处理臣子家事的道理,即便这是他的亲外?甥,只能是放了话敲打一番。
这是其二。
好在元培褚还算拎得清,世子之位早早向自个儿请旨给了既望,不若可真是十足的不像话,旁的也没什么,接到京城便是了。
崇明帝打从内心觉着,元培褚这人没什么好的,除了会领兵打个仗,连个孩子都不会好生?教养,若不是他前期放任不顾,既望哪能养成这张扬性子?
显然,崇明帝并不认为?这是他与太?后?的方式问题,母亲已然早逝,他们这做舅舅做外?祖母的再不纵着些,哪还有什么倚仗?
元培褚不是个多话的,见?皇上叫起没旁的动静,即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在身侧偏后?,等着吩咐,一时竟是有些怪异。
至少元祈经过瞧着是好笑的,但都露面了总不能装作不知晃过去。
……
“臣见?过皇上。”
“父亲。”
如今身处皇子府,来来往往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面上功夫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