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身子可有好转?我?听师兄说京城中有好些个大夫,皇宫中还有御医,该是高明的,总不能是庸医啊。”
繁枝笑出了声儿,眸子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弧度,矮了身子轻轻戳了戳空吟的额头。
这片林子的地面上长满了草,平素也有人来打理过几番,说有多脏是谈不上,但等会儿或许要去前头,说不准的情况繁枝也得多打算,便坐了一旁的石凳,倒是高出一截儿来。
而空吟还是如往常一般盘坐在地上,好似打禅一样,他倒不在乎衣裳。
“你啊,在我?跟前说说便算了,可不好到旁处去说去问的,被师兄听着要打你手板心儿。”
“我?这身子吃药就是了,问题也没怎么,我?知你关心我?,但本领如何都越不过医者仁心四?字,还是我?这头为难了人家。”
空吟眼下也只是启蒙与学习入门佛法、抄抄经书、跟着做早课,再深些的道理到底是不懂的,繁枝不担心他会长歪。
只是这几日会有好些人在寺中,若冲突了谁亦或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恶意编排,于西华寺名声有污,也于侯府名声有污。
“那姐姐还有常常生病吗?”
“没呢,小小年纪不要皱眉头。”
冬钰垂首拾缀着姑娘给?带来的小玩意儿,沉默着抬眸瞧了眼,自是懂得姑娘是有心瞒着呢。
回京后的病大都因旁人而生,偏是一回推翻一回的调理,也不知遭了多少罪。
“好啦,躲懒也差不离了,我?回院儿里瞧瞧可有什?么变动。”
“不曾的,繁枝姐姐离开?后,小院每隔几日都有清扫的。”
空吟随意拍了拍衣裳上的草屑站起身来,将桌上的小手炉举起递给?繁枝,这是春思走前留下的,细细叮嘱过冬钰等会子要给?姑娘揣上,空吟在一旁是听进?去了。
“诶繁枝姐姐,后头有人。”
……
“哀家要见一回大师倒是不易。”
“阿弥陀佛,娘娘言重了。”
圆慈大师合掌行了礼,随即往后撤了一步领着往前走,先进?来的只有太后,她笑了笑倒也没在这时候多说,而是由着兰蘅搀扶跪在眼前的蒲团上,摘下手上的銮金护甲,双手合十?阖眼。
她身为太后,自是要求佛祖庇佑大邑安康,再是求子孙福运畅通,自个儿倒没什?么,左右已经这个岁数,斗了一辈子若还想悉心打算些东西那便太累了。
她缓缓睁眼,自下而上瞧着面前佛祖的金身像定了定,摊?*? 开?双掌,掌心向上,上身拜倒算是一磕。
太后私心还为元祈求了一愿,她这辈子为了上位已经沾满了人命鲜血,礼佛之人最信因果报应,顺宜早早便去了,战场凶险,她要为他求一求,好不叫这孩子出什?么意外。
在她这里,几个孙辈虽得疼爱,可也比不上顺宜留下的这个孩子,即便元祈姓的是元,即便说她偏帮。
“我?佛保佑,平安可要活得肆意顺心才好。”
……
太后被请到后头的禅房坐着,圆慈大师便领了外头的皇后、淑妃、四?皇子、六皇子、昭阳公主与元祈进?来。
原是四?妃都来了,三皇子倒还因着差事?被崇明帝拘在京城内,但其他三位没什?么参拜的心,尤其是丽妃,只是为着顺太后的意思好不叫自个儿落了下乘才跟来的。
本还在殿门外候着,瞧着太后过去自是一道去歇息了,哪还管什?么旁的。
太后知晓后也没太多不满,她省得这些妃嫔的心思,算是带出来换换景儿罢,免得在宫中成日没憋什?么好主意儿。
心不诚的人跪着也是无用。殿中自然是极大的,不若也容不下太多香客,但这前后的顺序还是随着长幼走,皇后与淑妃一道时小辈便静静垂首站在后头。
全天下最尊贵的几人几近都在这儿,皇后淡雅的面上皆是虔诚,她所求很简单,不过只是女儿罢了,夺嫡什?么的与她干系并无几分,淑妃想的什?么便不省得了。
等换了人,元祈也松乏了精神,平辈之间多尊敬倒是不必,原便是被太后硬逼着进?来的,他索性旁处直接寻了个地方抱臂站着。
皇后本想照拂开?口一二,但见着圆慈大师往那头去,便也没再挪步子。
“世?子来了不求上一道吗?”
这便是小姑娘常常提起的和尚?
元祈闻言扭头,微微颔首示意,仔细瞧了瞧眼前的人。
“我?进?来本也不是为了跪拜上香的。”
“哦?”
圆慈大师挂着笑,手上细细捻着佛珠串,不轻不重的,眉目和善,倒是一派慈祥。
“我?佛慈悲度人,世?子若有所愿求一遭也是无妨。”
“这些个我?惯是不信,站着便是了,大师无需多说劝什?么。”
来都来了,干脆来瞧你的。
圆慈大师垂首点了点,他哪能察觉不到元祈的视线。
元世?子平素做事?乖张了些,但好歹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