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番争执,高低立现。
败下阵来的桑喜心里嘀咕,一个大男人吵架这么厉害,真是的。
她说一句他顶一句,也不知道让着她点,一点绅士风度没有。
哼,怨不得找不到老婆!
都说吃人家的嘴软,怨不得她说不过他呢,比嘴硬她确实不如他。
不过,此刻她吃了人家的饭,照样想要撵人。
“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娄宴臣没动,只拿漆眸凝着她。
看的桑喜不自在,“我脸上有东西?”
她最近连轴转,早晨起来为了让自已气色尚佳还花了十分钟给自已快速上了个淡妆。
不过这一整天下来,估计妆早就花的没眼看了。
更何况从中午到现在基本昏睡着,这个时候瞎子都不好意思说她好看。
娄宴臣指了指自已嘴巴,“你嘴角没擦干净。”
桑喜微顿,忙抽了张纸巾用力的擦拭了一下嘴巴。
擦完,娄宴臣:“还有。”
桑喜又拿纸巾擦了一番,抬眼,“好了吗?”
这个“吗”字还没落地,只见一骨指分明拿着纸巾的手递了过来。
在她下巴上轻轻触了一下。
猝不及防间,桑喜快速眨动的眼睛里闯入的是娄宴臣连续翻滚的锋利喉结。
娄宴臣拿着纸巾的手很快离开桑喜的下巴,低声道:“好了。”
桑喜:“……谢,谢谢!”
她记得他明明说的是“你嘴角没擦干净”,结果却擦的是下巴。
还真是。
嘴角下巴分不清?
娄宴臣起身,“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桑喜:“大哥,慢走,谢谢你过来看我。”
娄宴臣回眸,削薄的唇动了动,“你少跟我这么客气就是对我的感谢了。”
桑喜:“……”
另一间病房里。
头上裹了一圈纱布的娄旭,此时躺在病房的床上心情郁闷至极。
这些天眼看跟桑喜的关系比以前近了不少,结果“咵嚓”一下就进来了,躺下了。
想起这些天跟她的相处,意犹未尽。
他以前根本见不到她,现在好不容易每天都能见到她。
她跟他讨论工作的时候态度如常,完全看不出有跟他分手的迹象。
当然只要讨论点别的,她就严辞厉声让他离自已远一点。
不过,比起之前她一直躲着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这些天她在工作室跟他的公司来回两边跑,说实话他看着也心疼,她自已的工作她不想放下,可他也需要她。
只是没想到把她累倒了。
中午李哲推门进来急冲冲告诉他,他给桑喜打电话询问工作的时候被通知桑喜晕倒进医院了。
他记得他当时特别害怕,急喊着让司机备车,人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到了医院看着她躺在那虚白着一张脸,他心疼了。
也后悔了。
暗暗发誓这件事情结束后,他一定要好好待她,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他想,也好,她病了,正好给他一个照顾她的机会。
结果没想到被娄晓一花瓶砸进医院的病床上来了。
人没照顾成,现在连他自已也要找个人照顾。
就连想去看看她,都头晕的厉害,下不去床。
一离开病床脑袋就开始天旋地转。
心里气娄晓气的不行,冷哼,真是被娄家人给惯坏了。
天不怕地不怕,尤其是对他这个当哥哥的真舍得下狠手。
最近他也跟着大家连续加班,睡眠严重不足,刚刚,算是睡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长觉。
睡醒,身体似乎舒服了些,头也没那么晕了。
想去看看桑喜。
心想,娄晓这一花瓶也不是全然一点好处没有,至少让她离自已似乎更近了点。
他们都病了,两人“同病相怜”。
他们同一楼层,中间隔了三个病房。
娄旭忍着晕眩感慢慢起身。
男护工赶紧上来搀扶他,“娄先生,你有轻微脑震荡,医生嘱托了你不能下床,这样很容易晕倒的。”
娄旭道:“没事,我不走远,就去隔壁病房看个人。”
护工:“这……娄先生你大哥临走特别交代一定不能让你下床走出这个房间,你这样我不好跟他交代。”
那位先生花了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格雇佣的他,明确告诉他照顾娄先生日常生活的同时,一定要阻止娄先生下床。
特别是走出这个病房。
娄旭被护工劝的头更晕了,虚弱道:“我快一天没吃饭了你去外面给我买点吃的回来。”
“好,那娄先生,你想吃什么?”
“李记的虾饺,玲珑轩的蟹黄面。”
护工没听说过这两家店,问他,“这两家店的地址远吗?你知道我不能离开你太长时间,你这边离不开人。”
娄旭:“不远,你打个车十分钟就到。”
护工把娄旭扶上床,出门去给他买吃的去了。
这会儿,娄旭慢慢下了床,一点点往门口挪去。
走到桑喜住的病房门口,他轻手轻脚推开门,里面黑灯瞎火。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她这会应该睡着了。
睡着了更好,不睡着肯定又厉声厉色让他离她远点。
窗外的月光和远处路灯的光偷溜进房间,房间里虽然没开灯,却也勉强能隐隐约约看的清路。
也能照的出床上那一抹倩影。
恍惚间他想起了那个月色很好微风不燥的晚上。
那时候他刚创业一年,公司刚刚有些起色,每天都很忙。
他记得那天他在公司加班到九点多才下班,饥肠辘辘准备去找点吃的。
一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了向他奔跑而来的她。
路灯下,她跑的呼哧带喘,小脸红彤彤的,额上一层细密晶莹的汗。
他问她,“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她当时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看着他声音里带着祈求,“娄旭,你能不能看看我?”
不知怎的,他的心突然狠痛了一下,像被人拿棍子猛击了一下。
“我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喜欢你,我肯定是最喜欢你的那个……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
他从来不知道自已在一个女孩的心里藏了这么久,她竟然爱了他那么久。
眼睛盯着昏暗中依然看得出精致美好睡颜的桑喜,心里灰心叹气,可现在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她明明那么爱他,怎么舍得不要他了呢?
娄旭眼睛酸胀难耐。
他慢慢从床边的凳子上起身,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摸摸桑喜的脸。
完全没注意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疾驰的身影往里走。
就在他的手将要摸到桑喜的脸时,被一股蛮力踉跄推倒。
来人嘴里大喊着,“来人啊,抓变态,抓色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