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云九姬都在想着表哥的吞吞吐吐,他到底看到什么了,就连商祈都没观察到的事他怎么观察到的?
还未入祈王府大厅,商祈早已迫不及待出来相迎。
晚秋的天已凉了,云九姬见他着一身单薄的白色中衣站在阆苑下迎了过来,不禁指了指他的衣裳抱怨了几句,这时药侍才迟迟拿着一件外裳跑过来帮商祈披上。这番举动惹得得云九姬又是一通教训。
春桃捂着嘴在一边偷笑,若是让百姓们知道‘冷面祈王’见了云九姬之后这个失仪的场面,还会不会觉得他是那个面若冰霜的霸道王爷……
此等情景,药侍跟春桃还是很有眼力见主动回避了。
商祈受了训斥甘之如饴,扬唇执着云九姬的手进了大厅。云九姬见大厅的布局跟几年前一模一样,不禁忆起了当年的时光。
热情的商祈拉着她坐下,笑道:“稀客啊,这么晚找我来有什么要事吗?”
云九姬道:“这还用说吗?若没事这个时辰我会跑来找你,怕是百姓们知道我云九姬深夜赴祈王府又惹出一段风流戏文,什么投怀送抱、不知廉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商祈亲自沏了一壶茶,坐到她身边亲自伺候,眼中泛着宠溺。
“别忙活了,我有事跟你讲。”云九姬按住他指了指座位,疑惑道:“这两日我表兄在东宫的表现如何?今晚他跑到我那里,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商祈道:“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咳咳!”云九姬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话是从白元修口里说出来的,但由她说出口总归有那么一丝尴尬啊……
商祈体贴将茶水至案上又往她前面推了推些许,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云九姬顺势端起茶水,咕噜灌了下去,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
商祈拢了拢衣裳,一脸好奇。
“表哥要我放弃太傅之位,不许我靠近太子。”云九姬捧着茶盏,眼睛定定的看向商祈。
商祈面色如常,“凭什么?”
云九姬啧了啧舌,“这……我怕你大动肝火。”
“说。”
“表哥说太子对我有非分之想,要我别靠近他。”说到此云九姬摇了摇头,想到那个老实巴交的太子顿时觉得如吞了只蚊子,他该不会真的如表哥所说那样对他不怀好意,她可是商祈的人啊……
“放肆?我怎么不知道!”商祈皱眉,面色瞬间铁青。
云九姬摊开手,“表哥也没说清楚,只说亲眼看到,谁知道他看见什么了。难道,表哥看得到了你看不到的?”
“这个白元修最是装神弄鬼,既然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商祈冷笑,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看来商祈也不知道,云九姬捧起茶又抿了一口,思来想去觉得她太多心了,怪就怪白元修也不说清楚,吞吞吐吐的弄的人心神不宁。
“姬儿,既然你表哥可有些复杂啊!你想他能亲眼看到什么?我这些日子常与太子在一处,我看不到的事,他两日内就看见了,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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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稀奇?要么是他在扯谎,要么真是太子居心不良,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好的现象。”商祈定睛看向云九姬,突然觉得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差点意思。
总之,白元修身上的疑点太多了。事到如今商祈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道:“九姬,其实你表兄不如你想象中的单纯,前晚我的探子发现他与一神秘黑衣人相会,我的暗卫去追居然跟丢了,你说那黑衣人的身份该有多强悍?还有,他今晚他对你说的话疑点颇多。”
表哥与神秘黑衣人相见?
云九姬惊诧不已,表哥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过表哥与黑衣人见面的事她可以暂不计较,关键是商祈为什么会跟踪表哥。
想到此,她道:“你跟踪我表哥?为什么?”
商祈道:“因为九哲,在无极阁我们婚礼上九哲被掳之时,他靠九哲最近的人,也是他第一个发现九哲被掳,这个理由还不够?但凡破坏我们婚事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会细查,包括他在内。”
云九姬沉默,她知道商祈说的有道理。不过,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表哥会跟那帮掳九哲之人扯上关系,他可是很疼爱九哲的。
商祈又道:“刚刚提到白元修看到什么,你想你与太子根本没有交集,他又能看到什么?我猜测要么是他偷偷看到了太子拿着你的画像或者墨宝,期间太子情不自禁对你示爱被他不小心听见了。无论是画像还是墨宝,这种隐匿的东西被他发现的机会有多渺茫自不用我多讲了吧!你想太子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收藏你的墨宝或丹青吗?除非那个物件藏的很隐敝不能见光,而不能见光的东西却被白元修知道了,这代表了什么?呵呵,我开始怀疑他的居心了,他可能进了东宫禁地书房,那间书房乃太子专用,其它的人没有太子的允许是进不去的!”
这句话倒提醒了云九姬,她站起来踱着步子,若是这么解释就勉强说的通了,可是若真如商祈猜测,他去书房禁地做什么,他总不会未卜先知晓得里面有她的画像或墨宝,他冒着危险进去肯定还有别的目地……
云九姬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不可思议的道:“商祈,东宫里有什么东西值得白元修顾着生命危险去偷?”
商祈眯了眯眼道:“谁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就怕幕后之人有所图谋。常人想入东宫禁地难如登天,但凭白元修的智慧还有他刚好在东宫授课的优势,想要潜进去也并非不可能。除了受人指使,我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跑去禁地书房去冒险!”
若是如商祈所料,那白元修岂不是水深火热,他到底在跟谁卖命,或者他在跟谁做交易?云九姬越想越心惊,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白元修对质。
“你也别太担心,我的人正盯着白元修,但凡他有异动便会查出来的。现在,姬儿你看白元修还如此纯粹吗?”
云九姬苦笑,白元修在她心目中早已不纯粹了,至少从他对李诗诗的态度可以窥探出他的凉薄,思及此,她道:“人非圣贤,谁能无错?纵然你分析的有道理,但不到最后一刻我还是选择相信他。倘若他真的错了,我会拼尽一切拽他回头。商祈你跟踪他我也不怨你,只希望你若真的发现他图谋不轨可以放他一马,劝他回头是岸。”
商祈点头,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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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靠在他怀中的云九姬知道商祈这是答应了,她轻轻的闭上眼睛,脑中不禁浮现出白元修那张玉面桃花的脸,他真的已变坏了吗?
夜已深了,云九姬要赶着离开祈王府回隐居,商祈很是不舍非要送他,一来二去等他送她回隐居又折回祈王府,已是三更半夜。
洗漱毕,云九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下子梦见表哥白元修被黑衣人杀了,一会儿云氏九族的人全部被押赴到了刑场,一会画面一转换元景帝杀了商祈,南昌国落到了愚拙的太子手里,短短几年就让南昌国百姓流离失所……
凌晨天还未大亮,云九姬从噩梦中惊醒。她瞟了眼半开的窗户,院子里幽暗的灯笼如萤火微弱,她不禁叹了口气,这一夜真漫长啊!
她想起了之前跟商祈在无极镇讲过的话,他们说等到云氏九族的罪洗清恢复原籍之时,他们便退隐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是事到如今那‘退隐’二字已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梦。
南昌国需要英明的君主,并不是那愚拙的太子,商祈要扶持年幼的八皇子,这注定他们要面对腥风血雨。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户迎面而来的凉风习习,不禁让她打了个寒颤。
突然,院子外响起细微的响动。云九姬探出头一瞧竟是云九哲那家伙,只见他左手端一盘子糕点,右手提着一把笨重的木剑走到院子了。
呵,这家伙也太贪吃了吧!
低落的心情瞬间被九哲的出现打破了,云九姬转身披起一件厚重的披风,倚在窗户边上静静的看着院子中的云九哲,且看他能耍出什么招式。
胖乎乎的九哲眨着骨碌碌的大眼睛,三下两除二啃掉了盘子里的糕点,又将盘子往草丛里一扔抽出木剑,率先跳上木桩来了个金鸡独立,然后顺势来了奇怪的猴子偷桃,惹得云九姬哈哈大笑。
云九哲听见笑声,摇动着比旁边大上一号的脑袋东张西望,“谁……是谁在笑……”
呵,呆子!
云九姬叩了叩窗棂,招了招手。
“姐……姐……你怎么那么早起来了?”云九哲总算看见她了,揣着笨重的木剑跑了过来。
云九姬摸了摸他的脑子,温柔笑道:“九哲,你怎么也那么早起来了?”
“嘿嘿,不告诉你……”云九哲傻笑道。
“小子,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云九姬赏了他一个脑瓜崩,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手感真软乎啊!
云九哲捂着脸蛋,撒开脚丫子跑远了,“现在……不告诉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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