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幕后之人是谁?

这天的后半夜,白承泽就发起了高烧,白柯一晚上没睡,守在白承泽的床榻边。迷糊之间,白承泽看着白柯像极了安锦绣的眉眼,突然就伸手抚上了白柯的双眼,低低地喊了一声:“锦绣。”

白柯没能听清白承泽的这声喊,再附下身去听,白承泽却闭紧了嘴,什么声音也没有再发出来了。

等到第二天天亮,白承泽醒过来,就看见白柯扒在床边睡着了,身上盖了一床厚被。

站在一旁的白登看到白承泽睁眼,忙就走上前来,小声道:“爷。”

“怎么让他睡在这里了?”白承泽看着白柯问道。

“小王爷不肯走,”白登道:“在这里守了爷一夜。”

“唉,”白承泽叹了一口气,说:“把他抱到我床上来。”

白登抱起白柯的时候,白柯哼了一声。

“乖,”白承泽忙哄道:“父王在这里,柯儿接着睡。”

白柯贴着白承泽睡下了,不一会儿就又睡熟了过去。

白登跑出去拿了药来,送到了白承泽的跟前。

白承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会儿他身子发软,还是在发着热。

白登看着白承泽喝了药后,跟白承泽道:“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做下的事。”

“上官勇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还要杀我,”白承泽道:“一定是我的哪个兄弟。”

白登张着嘴,道:“是四……”四殿下这三个字,白登没敢全说出口。

白承泽看看自己的左臂,道:“一定是他了,用药也不用见血封喉的药,这个人就是太心软,所以这个人成不了大事。”

“这是爷您当时下得了狠手啊,”白登道:“伤口这么深。”

“如果是我,白承允就算砍了这只手臂,他也活不了,”白承泽小声道:“你出去准备,我们即刻回京。”

“可是爷你的伤?”

“这点小伤不碍事。”

白登拿着空了的药碗,退了出去。

白承泽替白柯拉了拉被子,看着白柯的小脸出神。

白柯在这天午的时候醒来,白承泽已经离开了东阳城。

“小王爷,”沈老太爷还替白承泽跟白柯解释,道:“殿下走时,你正睡着,所以他就没有叫醒你。”

“没事,”白柯看着神情正常,跟沈老太爷道:“我也要回我师父那里去了。”

“小王爷不多留几天?”

“这里,”白柯看看沈家的这个堂屋,道:“又没有人陪我玩,我留下来做什么?太公公,柯儿这就告辞了。”

沈家也不是没有小孩子,只是沈老太爷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怎么会听不出没有人陪着玩,只是白柯的一个借口,只能带着家人送白柯离开。

“小主人,我们下面要去哪里?”护卫在他们离了东阳城后,问白柯道。

“回师父那里去吧,”白柯道。

白承泽一行人往北去,白柯一行五人往南而去。

半个月之后,白承泽尚在回京的路上,就得到了沈家长公子与长媳二人在上京的路上,被人杀了,尸首分家,当场毙命的消息。

白承泽的眼前就是一黑。

白登忙扶住了白承泽,慌道:“爷?”

白承泽冲白登摇了摇手,道:“都出去。”

白登带着在屋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白承泽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知道沈家完了。沈家长公子夫妇这一死,杀人的罪名一定会落在沈家的头上,如果是他白承泽站在对手的位置上,他也会这么做,只是这种手段不是白承允的手段,白承允从来就不是这样毒辣的人,要不然,夺嫡之时,这个人不会还对他手下留情。

这个人是谁?白承泽头疼不已地想着,到底是谁在对付他?白承舟?这个大哥没有这样的本事。帮着白承允的人?白承泽把能帮白承允做下这事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发现这些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证据能证明,他们与此事无关。

白登在入夜之后又给白承泽送了汤药来,看着白承泽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说,”白承泽端着药碗说道。

“那个婢女的三哥已经到了京城,”白登看都不看白承泽一眼,小声说道:“王府刚刚送来消息,圣上已经命大理寺卿韦希圣接手这个案子了。”

“那个人真是那个婢女的家人?”

“是,他还告沈家杀他全家,”白登说道:“由韦大人核过的身份,应该假不了。”

药碗被白承泽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白登吓得忙跪在了白承泽的跟前。

白承泽看着面前碎成了七八片的药碗,呼吸急促,这下子沈家就真的完了,暗的这个人,把他最后的一点指望也掐灭了。

“爷,”白登在地上跪了半天,看白承泽一直不说话,壮着胆子劝白承泽道:“您身上还有伤,您不能动气啊。这个官司现在还在审着,等爷回京之后,再帮帮沈老太爷他们就是了。”

“你懂什么?!”白承泽怒喝了白登一声。

“奴才该死,”白登忙给白承泽跪头道。

“沈家完了,”白承泽单手掩面道:“现在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白登说:“沈妃娘娘会看着不管这事吗?”

白登的一句话又提醒了白承泽,“你马上快马回京去,”他急声跟白登道:“进宫去见我母妃,告诉她沈家之事与她无关,让她不要问,更不要管!”

白登看着白承泽发呆,沈家出了事,沈妃娘娘能看着不管不问吗?

“去啊!”白承泽踢了白登一脚。

“爷,娘娘她,她能听吗?”白登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一阵心烦,他的这个母妃,就算他当面跟她说的话,这个人若是心里打定了主意,跟他也是玩说一套做一套的。

“爷,”白登冲着白承泽膝行了几步后,道:“您是不是给娘娘写一封信?”

“你是怕别人抓不到我的把柄是不是?”白承泽怒极反笑了。

“是奴才犯蠢了,”白登给白承泽磕了一个头后,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

白承泽道:“你就跟娘娘说,她这次若不听我的,我们一家人就跟着沈家一起死,你问问她愿不愿意。”

白登心想,自己要是这么说了,还不被沈妃活活打死?

“你就这么说,”白承泽道:“这是我的话,她不高兴也得听着。”

“是,”白登答应着就往外走。

“但愿能来得及吧,”白承泽在白登的身后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

白登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沈妃跪在御书房的高台下,完全不管身边人的苦劝,声音哭至沙哑,却还是喊着要见世宗。

世宗此刻在御书房,冲着韦希圣大发脾气,“好好的人押解上京,竟然被人把头砍了?你们刑部的人都是废物吗?!”

韦希圣心里委屈,这是东阳当地官衙的衙役押解的人犯上京,这事与他们刑部的人到底有什么干系?但在世宗的盛怒之下,韦希圣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要他开口为自己分辩几句了。

白承允在一旁听着世宗骂了半天,好容易逮到世宗换气的工夫,跟世宗道:“父皇,此时应该去查凶手是谁。”

世宗压了压心里的怒火,道:“你说凶手会是谁?”

白承允道:“儿臣觉得不会是为那个婢女打抱不平的人。”

世宗看向了韦希圣道:“韦希圣你说!”

韦希圣就不想趟这趟浑水,听了世宗问了,只能开口道:“圣上,此事臣不敢妄加猜测,还请圣上给臣一些时日,让臣去详查。”

“苏养直,你说,”世宗又问到了苏养直的身上。

苏养直低着头道:“那个婢女的全家几乎被人屠尽,在这家人逃了一人之后,沈氏长公子与长媳又在路上被杀,臣以为这事是同一人所为。”

世宗道:“目的呢?”

苏养直一咬牙,道:“臣认为是有人想掩盖罪行。”

白承允嘴角歪了歪,这个苏养直到底还是被他父皇治住了,这话一出,白承泽还能再容他?

世宗又看向了韦希圣,道:“你除了要查的话外,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朕说的了?”

韦希圣这时道:“圣上,只是死了一个婢女,臣就是觉得东阳沈氏在这事上反应太大。这个婢女真的只是勾引了沈氏的长公子,那个沈氏的长媳,出于妇人的嫉妒将她杀了?”

世宗道:“那你觉得还会是因为什么?”

“是不是这个婢女得知了沈氏的什么**,让她不得不死?”

白承允听了这话,几乎要相信韦希圣跟他的五弟也是有仇的了,经韦希圣这么一说,沈氏的这个**会是什么?就他父皇一向会犯的疑心病而言,只能是与夺嫡,皇位这些事有关了。

“老四,你说呢。”世宗又问到白承允的头上。

白承允道:“父皇,世族大家谁家没有一点**之事?若是内宅里的事,儿臣倒是觉得,还不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命吧?”

世宗坐在御书案后面,半天没有说话。

吉和这时从外面蹭了进来,说:“圣上,沈妃娘娘在外面……”

“让她给朕滚!”世宗拍了桌案。

吉和吓得又往御书房外面退。

白承允道:“父皇,就让沈妃娘娘这样跪在外面不好吧?现在还有不少大臣们在,您看?”

世宗阴沉着脸看看玉阶下站着的几个人,最后跟吉和道:“她再不走,就让人把她押回去!”

吉和说:“奴才遵旨!圣上,是要将沈妃娘娘送回永宁殿去吗?”

“她不配再回那里,”世宗道:“押她回海棠殿去!”

吉和心暗喜,脸上却是一脸惶恐地领了旨。

“她若是闹得厉害,就让安妃去海棠殿看看,”世宗在吉和的身后又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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