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舫虽人在西南,但对方糖“侵蚀”的能力丝毫没减弱,父母整天盼着他回来继续搓麻将,隔天就要问她一次小徐什么时候回来。而他的司机神出鬼没,平时不见踪影,但只要她一出门,他的车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稳稳停在她的面前。
这次母女来逛商场,也是司机送来的。
闲聊间,方妈也有些心虚:“虽然在妈妈眼里,你长得非常完美,打分至少100分、满分。但,咱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客观来说,你就是比普通人长得好看一些,最多打80分。按说咱也不是倾国倾城的长相,不至于让人这么惦念,你说他图啥?”
方糖被妈妈说的有点心闷,她一直没放下心防的原因,正是觉得两人差距大,不管是经济条件,还是性格或者为人处世。
她被王宇轩骗了一遭之后,不容易对人交心,真要交心了,必然是奔着长长久久一辈子去的。
但,徐泽舫这人,一看就是不靠谱的,能把你捧在手心,也能把你摔得粉碎,她想想就觉得怕。
逛了商场,吃了午饭,准备回家,方妈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去趟洗手间。”
“好。”
方糖拎着包在外面等着,旁边是一家卖男装的店,塑料模特个个双腿修长,身材挺拔,摆在店中央的是一件夹克,不知为何,她脑子里,忽然闪过徐泽舫穿这件夹克应该会好看。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急忙挪开了眼,结果,就这一眼,她整个人愣在当场。
在她三米远的地方,站着许久不见的王宇轩,他一身运动装,戴着鸭舌帽,正幽幽看着她,这是他突然消失之后,第一次露面。
方糖整个后脊背冒汗发凉,手握着手机,准备报警。
王宇轩忽然朝她快步走来,她无法躲避,身后就是商场玻璃栏杆。
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曾经那么喜欢他,而现在,再见时,说不出的厌恶。
王宇轩靠近她:“糖糖,好久不见。”
他长得文质彬彬,声音也温柔好听,但这么叫她名字,她不仅后脊背发凉,还恶心,非常恶心的感觉。
王宇轩:“糖糖,你真让我刮目相看,这么快就攀上高枝。”
连说的话也叫人恶心。
方糖镇定了一下情绪,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只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还钱?”
王宇轩看似真诚道:“糖糖,我不是有意要骗你,我当初是走投无路。我去外面也是为了筹钱,为了让我们将来的生活过得更好。”
王宇轩因为长得文质彬彬,加上说话时,双眼真挚,显得特别真诚,甚至让人觉得很有教养。
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做坏无师自通,真是人不可貌相,有时候方糖想起这个人来,总觉得做梦一样。
方妈妈上完洗手间出来,只看到她身边一个快速离开的背影,有点熟悉,下一秒就想起来是谁了。
方妈妈不像方糖那么好说话,踩着半高的跟鞋就去追:“王八蛋,看你往哪跑。”
但她哪里有王宇轩跑得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了。方糖怕她拐了脚,急忙跑上前去扶气喘吁吁的她。
逛街的好心情被破坏得消失殆尽。
下了地库坐上车之后,方妈还一口气憋着:“等下回再让我见到他,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方糖一直沉默着,只跟司机说:“麻烦送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王宇轩出现了,她不想跟他硬碰硬,打不过他,回头自己吃亏,所以选择去报案。
只是她天真了,报案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警方那边并不受理,因为属于民事纠纷,只能当事人自己协商或者仲裁、起诉等。
从派出所出来,她心情有点糟。
王宇轩没出现,她也就自认倒霉帮他还那些钱,但是他出现了,当然不甘心。
方妈倒是没说什么,只安慰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最坏的打算也就是跟之前一样,帮他还债,不会更坏。”
方糖:“他忽然冒着风险回来找我,肯定没那么简单。”
跟徐泽舫呆一起久了,看问题不会只看表面,会往深了想。
方妈被她这么一说,怒道:“他还想干什么?”
方糖想,王宇轩大概是以为她找了一个有钱人,每天豪车接送,所以回来,想从她这再骗一笔钱走。只因她看起来,十分好骗的样子。
方妈妈大概跟她想到一块了,继续说道:“他还真把人当傻子,我这就给小徐打电话,看看小徐怎么收拾这个王八蛋。”
说这话时,方妈的语气不自觉豪横了不少,有小徐在,底气就在。
刚掏出手机,就被方糖按住了,“不要麻烦人家。”
其实不是怕麻烦徐泽舫,是她不想让徐泽舫看到她以前喜欢的人是这副嘴脸,很掉价。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份莫名的自尊是因何而来,总之是不想让徐泽舫看到。
徐泽舫回西南一周,紧赶慢赶,把积压的所有工作快速处理完。
周日晚上8点多,方糖和父母吃完饭,去附近公园遛弯回来,就接到徐泽舫的电话,他声音很开心的样子:“糖糖,快来接我。”
方糖正打算问他去哪里接他,司机的车竟然又神出鬼没地停到她的面前。
她现在对徐泽舫是真信任了,都没问去哪接,就上了司机的车,和爸妈说了一声再见就出发了。
在车上才开始后悔,干嘛听他的?
“去哪里?”她问司机。
“徐总今天回来,到机场了。”
徐泽舫的五官真不算好看的,但是抛开五官看整体形象,很有硬汉的感觉,并且带着一种江湖义气的豪横,别人站他旁边,会让人产生一种随身小弟的错觉。
然而,当他看到和司机并排走过来的方糖时,身上的江湖气就那么被削弱了半分,眼里的豪气变成了委婉。
方糖因为是和父母去遛弯被临时叫来接机的,所以穿着很简单的休闲服,戴着毛茸茸的发箍,头发也是随意扎成一个马尾,就是一副邻家小女孩的样子。
但是徐泽舫一连在心里感慨,他的甜妹妹真的甜,比他在生意场上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只是看着她,他就似乎闻到了软软香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