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盛南希回到了盛家别墅。
“小姐,你回来了。”来开门的是容妈,她的脸色不大好,眼神里有点微微颤颤的。
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了整个家里弥漫着一股极为浓重的戾气。
盛温瑜一把年纪了,身上却还有这么重的戾气。
盛南霆迎上来,替她接过了手上的东西:“姐,你有没有想好,要怎么跟爸说?”
盛南希叹了一口气:“还需要我说吗?他不是都是看到新闻了吗?那就事实。”
盛南霆抿抿唇:“姐——”
盛南希没理他,看了一眼客厅,没有看到盛温瑜,她打断了他的话:“老爷子在书房?”
盛南霆点头,盛南希就径直走向了书房。
“叩——叩——叩——”
站在书房门口,她敲响了书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浑厚的声音,听得出来,声音里压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气。
盛南希推门而入,进去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袁照心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她一把上前抓着盛南霆的手,满面的春风得意,“南霆,你说,这一次,你爸会不会把那个贱人赶出公司,到时候,公司就是你的了。”
盛南霆不想搭理她,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袁照心隔三差五就会抓着他语重心长的一通说,诸如此类的话,她说了多少遍,他觉得她自己都记不清了。guqi.org 流星小说网
“盛南霆,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妈这些年做那么多事情,都是为了你,你倒好,现在居然对我这么个态度!”
见这个傻儿子还不慌不忙的在打游戏,袁照心气死了,她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大喊:“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说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盛南霆缓缓抬了抬眼皮:“妈,这些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您心里能有点数吗?”
他瘫坐在沙发上,事不关己的掏了掏耳朵,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另外一部手机,开起了游戏。
得,您老喜欢我的手机,就送您了,反正,手机,我多的是。
“盛南霆,你这个臭小子。”袁照心气急败坏,真想把她这个宝贝儿子给揍一顿。
但是,她也就只能想想,她哪里下得去手啊,她恨不得把这位祖宗洗干净了放在庙堂供起来。
在盛南霆这没讨着好,袁照心大骂他内心没肺,就往书房走了过去。
没心没肺的盛南霆瞥了她一眼,起身说:“妈,你要干嘛?”
袁照心对答如流:“我能干嘛?肯定是去看好戏呀。”
盛南霆无语了,他说:“这件事情,您就别掺和了,让姐和爸他们自己处理吧。”
袁照心脸色又黑了:“你就知道她是你姐,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妈!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让给她,明明她是你姐,凭什么要你一个做小的什么都让着她?”
袁照心是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么多年来,她眼睁睁看着他这个傻儿子做什么都低盛南希一筹,可他却不卑不亢。
用句老话来说,就是怒其不争啊。
“妈。”盛南霆突然正色起来:“您真的不知道吗?”
袁照心脸色一沉,皱着眉梢,“你什么意思?”
盛南霆抢过袁照心手里的手机,神色怅然:“我们现在在盛家的一切,都是您抢来的。”
袁照心脸上红润的气色就消失殆尽了,她嘴角微微有些抽动:“南霆,你怎么会这么想?”
盛南霆眼神暗下来了一些,“那您希望我怎么想呢?是要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我们应得的吗?”
闻言,袁照心没有说话。
盛南霆继续道:“盛家过往的荣光,是爸一手打造的,而如今,是姐在让这份荣光继续传承下去。”他顿了顿,“所以,姐从来都不欠我们任何什么,是我们欠她的。”
盛南霆说的认真,袁照心从未想过,这个一直以来像个没心没肺的二世祖一样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攻击性那么强的话来。
她一时间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书房内,燃着檀香,盛温瑜正坐在椅子上写着毛笔字,浓墨浸透了宣纸,还有淡淡的水汽。
盛温瑜的字写的很丑,因为手一直在抖,笔锋并不苍劲。
盛南希朝他走了几步,停下,没有再上前了。
盛温瑜放下毛笔,没有抬眼看她,语气生硬,如窗外披了霜的寒,很是阴冷:“是不是我不让南霆找你,你就不知道回来!”
盛南希并不否认,面容笃定:“是。”
盛温瑜握着手里的拐杖,重重的在地上砸了一下。
盛南希瞥了眼他的拐杖,沉默着。
盛温瑜眉目里充满狠厉,语气十分不悦:“你为什么跟戎礼离婚?”
“因为他出轨,他要求我离的婚。”盛南希不慌不忙的陈述事实。
“胡闹!”盛温瑜的拐杖又再一次砸在地上,他怒气横生。
盛南希轻轻一笑,“盛董事长,您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呢?”
盛温瑜默不作声。
盛南希继续问:“是因为您女儿的丈夫出了轨,被迫离了婚?还是因为,盛温瑜的女儿与韩氏的掌权人结束了婚姻关系?”
盛温瑜闻言,依旧没有作声。
“我觉得,是第二个原因。您觉得呢?”盛南希也云淡风轻的自己回答着。
盛温瑜起身,吼了一声:“盛南希,你不要混淆视听,这两者有区别吗?”
她苦笑,他又是这句该死的“盛南希”,自己何苦又要亲自去捅这层纱呢,揭开了,痛的还是自己。
盛南希垂眸:“我觉得有很大的区别。”
半年前,盛家和韩家联姻,盛温瑜可是花了重金砸在了世纪婚礼上,目的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盛韩联姻的事情,日后的两家的生意可以相互依托,实现他的宏伟目标。
可是半年过去了,盛家的生意还未达到他的预期目标,盛南希就跟韩戎礼离了婚,这才是盛温瑜盛怒的原因。
他压低声音,不疾不徐:“你现在立刻给我去把新闻撤下来,然后跟戎礼复婚。”
盛南希觉得有点搞笑,“盛董事长,在您眼里,婚姻就真的这么儿戏吗?想结就结,想离就离?”
盛温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依旧是冬日里的凉:“你是我盛温瑜的女儿,你的一切荣光,都是我给你的,你有你应该要履行的使命。”
这句话一出,盛南希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纵然她知道她在他眼里就是一记筹码,他就是这么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但亲耳听到他说出来时,不免还是有些难受。
盛南希走到他身旁,有点自嘲的问:“父亲,所以,我的使命,就是联姻,我的价值,就是壮大您的商业版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