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朱鹏峰和周慧轮流给朱铭安打电话,三个人谈了很久,直到把一切都商量妥当了,朱鹏峰才上床休息。
这一晚上三个人都失眠了,朱铭安在想着他和金铃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而朱鹏峰却在为金帅的前途谋划着,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朱鹏峰突然发现老伴不知道去哪里了。
来到了客厅,看到周慧手里正捧着一摞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以至于朱鹏峰走进去了她都没有发现。
“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孙子的照片,你看看,这孩子长得多俊呀,这鼻子和嘴巴和铭安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你说当时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李景林会不会把血样给拿错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这些照片,即便金帅是我们的孙子,还要考虑他会不会认我们。”
“你不是说过了吗,他表面上虽然不会认我们,可是与我们老朱家的血缘关系是割舍不断的,老朱啊,这孩子可是受了苦了,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朱鹏峰接过了老伴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端详了起来,心里突然有一股冲动,他要马上见到金帅,亲耳听到他叫几声爷爷。
又想起如玉那次见到金帅回来后说的那邪,朱鹏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寻求自保,能活活的拆散铭安和金铃吗?
这可真是报应啊,拆散了铭安和金铃,不仅没有让铭安的生活幸福,而且还让他上背上了一个巨大的思想包袱,早知道这样,又何必当初呢?
朱鹏峰正在这里自责着,周慧走过来挨着他坐下:“老朱啊,你也不用自责了,我相信金帅是一个懂道理的孩子,只要是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我想他会原谅我们的。”
“但愿如此。”
“不管他原谅不原谅我们,我们都要把他当亲孙子来对待,这次的换届选举马上就要开始了,既然七号首长已经答应了,就尽快把铭安调回厩,同时也要把金帅安排好,我现在恨不得明天就见到我们的孙子。”
“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不过有些事情要慢慢来。我听铭安说过了,金帅现在是正处级,趁这个机会把他调回厩,安排一个副厅应该问题不大,我想七号首长也会支持我的。”
“你说的对,听铭安说七号首长非常欣赏金帅,他又最喜欢提拔和使用年轻干部,这次换届选举真是个好机会。”
老两口又商量了很久很久,朱鹏峰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行了,该去休息了,过几天铭安会把金帅的发样带回来,再做一次dna比对,确认之后再考虑把他调回来的事情,还要说服如雪,我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她了。”
周慧知道老伴头疼的是什么事情,朱如雪以前很少回家,最近这几个月回来的次数明显多了,但回来却不是为了看望他们老两口,而是为了她那位在财政部当司长的丈夫刘迎新提拔副部长的事情。
如果刘迎新确实有能力,按照他的资历也应该提拔一下,可刘迎新却是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自工作以来,一直待在厩,既没有基层经验又缺乏管理能力,如果不是看着朱鹏峰的面子,上边早就把他调整到清水衙门去了。
正因为这个原因,朱鹏峰才没有答应,以至于和朱如雪的关系搞得很僵,如果她知道金帅是朱铭安的亲生儿子,年纪轻轻的又当上了副厅级干部,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作为政治局委员兼中组部部长,提拔起一个人担任副部长也并不算什么难事,他没法出面,完全可以让其他的副部长推荐嘛,在官场里混了一辈子,还能办不成这点小事?
现在朱鹏峰最头疼的就是七号首长那边,按照中央的部署,这一次七号首长一定会担任国务院总理的。根据政治制度改革方案,这一届的政府将由总理组阁,确切的说,各个部委不管是一把手还是副手,都必须由他点头,如果他不同意,谁说也没有用。
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啊,朱鹏峰迷迷糊糊的睡了,在梦中金帅的一家回来了,他的儿子喊着太爷爷、太奶奶先跑了进来。正在朱鹏峰弯腰要抱的时候,朱如雪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对着金帅捅了过去。
“小帅快跑!”
朱鹏峰被吓醒了,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六点多了,叹了一口气披衣下床。刚才的梦境太可怕了,如果真的出现了姑侄相残这种事,又该如何是好呢?
每天的晨练是金帅从小就养成的雷打不动的习惯,当他锻炼完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被服务员收拾得干干净净,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到餐厅吃早餐的时候,碰到了楼层服务员:“小红,我的房间是你打扫的吧?以后就不要这样了,我自己打扫就可以了。”
小红笑了笑:“呵呵,昨天客房部经理批评过我们了,说我们太懒,连您住的房间都不打扫。金大秘,打扫房间是我们的工作,你不要拒绝好吗?您放心,你房间的东西我们不会乱动的,也绝对不会影响到你。”
既然小红都这样说了,金帅也实在是不好再拒绝,小红说的没错,打扫房间是她们的职责,如果不用她,领导批评还是件小事,再把她给辞退了可就不好了。
朱铭安掐着钟点走进了办公室,看到桌上的文件被金帅分门别类的整理得整整齐齐的,桌子的一角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朱铭安满意的笑了。
朱铭安现在绝对相信,以金帅的聪明劲早就猜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开始朱铭安还担心双方会有些尴尬,可谁知道,金帅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只不过从那之后,把朱铭安送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留下吃晚饭了。
金帅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朱书记,这些文件有几份比较急,我都放在最上面了。”
“就放在这里吧,我等一下就看,叙啊,你昨天晚上怎么又没有留下吃饭?”
“呵呵,家是一个用来休息的地方,看到你忙了一天很累,我要再留下吃饭就太不合适了,我一个人好对付,随便就可以填饱肚子。”
“饭店的东西不卫生,最好还是不要在外边吃,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孟云云煮饭的时候不就多加一碗米吗?以后还是到家里去吃吧。”
朱铭安和金帅就像父子似地交谈着,此时已经没有了省委书记,也没有了秘书。金帅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情况吧。”
虽然金帅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朱铭安知道金帅还有心结,而这个心结在短时间之内是很难解开的,水滴石瓷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省委秘书长许竞文敲门走了进来,看到朱铭安期盼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朱书记,今天早上打扫房间的时候,没有发现金帅脱落的毛发。”
朱铭安点了点头:“叙的身体非常好,正值壮年毛发自然脱落得很少,慢慢来吧,总会碰到的。”
自从接受了秘密采集金帅毛发的任务之后,许竞文就感到很奇怪,朱书记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又有了收集秘书毛发的嗜好?可是他又不敢去问,就只好从侧面打听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