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瞬间蔓延过四肢百骸,她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了个干净。
侯夫人眸中闪过不忍,厉声问:“说,是谁!”
“母亲,这,这东西不是我的!”
“那是哪个野男人的,说!”
孟辞抿唇不语。
侯夫人怒意汹涌:“继续打,孟五,你是没吃饭吗,若是再这样放水,回头我便让人抽你一百下!”
啪!
又是一板子落了下来。
这一次比刚才要更重,孟辞已经听到自己五脏六腑跟着震颤的声音。
万恶的旧社会。
她活了二十几年,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小时候被父亲误会偷了一百块,因此被竹条抽了几下屁股。
她当时哭的死去活来,可跟眼下这点痛比起来,那简直就挠痒痒。
小绿和小茶膝行着扑倒侯夫人的面前,涕泪连连的哀求:“夫人,夫人饶了少爷吧,少爷的身子夫人清楚啊,这样下去,少爷撑不住的!”
“你们闭嘴!”侯夫人的目光能噬人,一脚一个将小绿和小茶踢开,“我这是为了她好!从前就是我太惯着她,如今她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你们两个作为贴身的侍婢,居然连她犯了这样的错也不知道,回头我再找你们算账!”
孟辞痛的气息不稳,眼泪吧嗒的掉。
她抬眸哀求的看向永昌侯。
永昌侯叹息一声,道:“辞儿,你便告诉你母亲,这些个玩意,都是谁教你的?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孟辞……
怂包,还是一个侯爷呢,你明明就是怕老婆。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又是一板子下来了。
“血,出血了!”小绿和小茶爬到长凳旁边,扑在孟辞的身上,“夫人,都是奴婢们没有好好看着少爷,你要打,就打杀奴婢们吧!”
孟辞知道现在解释求情都已经不奏效,也懒得费力气,虚弱的冲她们笑了笑:“一边去,别哭了,你们……留着力气,一会给我……上药!”
小绿和小茶哭的更厉害了。
侯夫人一拍桌子:“愣着干嘛,将两个婢女拉了扔出去!”
省的碍事!
众人都知道侯夫人今日是动了真怒,也不敢怠慢,小绿和小茶就这样被拖着扔出了南厢房院子外。
侯夫人走到孟辞身边,低下头眸中都是痛楚。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可她今日必须这么做,要不然孟辞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今后就更难回头了。
她深吸一口气,问:“辞儿,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孟辞呼吸急促,眼前已经有了白色的雪花点在飞舞,她上气不接下气:“母,母亲,我真的没有用过那东西,你,你相信我……”
冥顽不灵。
看来那个男人对孟辞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打!”侯夫人转身,无情的开口,“在到三十之前,不要停!”
啪,啪,啪……
板子一下下落在皮肉上,一开始孟辞还会计数,可到第十下的时候,她就感觉魂魄跟身体要分离了。
她原本就不是真正的孟辞,或许是如此,所以这灵魂才更容易出窍吧。
臀部的血渍不断的晕染开,一开始只是一朵腊梅,渐渐的就成了一片云霞。
似乎是麻木了,痛感已经不那么强烈,她只看到侯夫人背过去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似乎是极度的不忍。
永昌侯也早就背过脸去,紧紧的捏着拳头,深深的叹息。
啪……
又是狠狠的一下,孟辞这一次觉得自己的灵魂跟这具肉体真的要分离了,她疲惫的闭上眼睛:这场穿越之旅怕是药丸啊,自己任务没完成,是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吧,会变成孤魂野鬼吗?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风声。
唰!
只有那么一下。
紧接着,便是啪嗒一声,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院子里的烛火昏昏沉沉,在夜风之中摇曳不定。
孟辞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见到一袭模糊的白衣破开这黯淡的夜色,携着万丈光芒,在视野内不断变得清晰。
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那白衣已经到了身侧。
那人影垂眸看了一眼孟辞衣服上晕开的血渍,眸子便结上了万年寒冰,声音冷厉如刀锋:“那些东西是我的,你为什么不说?”
孟辞的魂魄重新归位,疼的每个五官都像是要从脸上临阵脱逃,她喘着粗气,说不上话。
沈绎屈身,捏着她的下巴,弹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到她嘴里。
孟辞下意识的吞咽了下,目光略有惊恐。
沈绎半弯下腰,勾了唇带出几分森森然笑意看着她,低声道:“没错,是毒药,见血封喉!”
孟辞眸子猛地瞪大。
可等了半天,她还好好的呼吸着,身上的痛感却减轻了不少。
她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毒药,是止痛的药丸。
侯夫人和永昌侯已经齐齐转过身来,侯夫人看到孟辞衣服上的血迹,也吓了一跳,迅速上前两步,但接触到沈绎冰冷的视线后,她又生生停下脚步。
永昌侯也是心疼不已,只是他一向不善表达父爱,除了拧着眉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块行刑的板子,已经被沈绎用一片树叶隔空截断成了两块。
孟五则在这样巨大的力道之中,被震开了半丈远,一脸惊恐的坐在地上揉着后脑勺。
好强悍的内力!
永昌侯注意点这点,看向沈绎的目光分外复杂。
陛下的这个便宜儿子,不得了啊!
侯夫人却不管这些,她指着放在托盘之中的东西,问:“那些,是你的?”
沈绎顺着她的手便看到那根极为嚣张顶天而立的玉势,他的眼角狠狠的抽了抽,点头:“的确是我的!”
他说完,回眸凝了孟辞一眼,吓得孟辞浑身一个哆嗦。
“你,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侯夫人气急败坏,“又为何会落在辞儿的手中?”
沈绎挑眉,态度很无所谓:“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小心落马车上了,刚才还在找呢!”
“沈绎,别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缸!辞儿她年纪小性子天真不懂事,你怎么能让她瞧见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侯夫人看到孟辞身上的伤,越发怒意上涌,“果然是没娘教养的,就是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