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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允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
为什么?为什么都不帮我?司徒文到底在谋划什么?深居简出就算了,为什么连我都不见?还有司徒娴韵这个贱人,自从徐平入京,两人眉来眼去,真该千刀万剐。
除去司徒府,为何连母妃也不帮我?难道我就那么不堪大用?
纪允的双拳缓缓握紧,他埋头垂目,眼神中满是恶毒。该死,简直该死。
看着他这副模样,司徒孝怜却是面带不屑。“还愣在这做甚?本宫要歇息了,你跪安吧。”
“母妃?您……”许是不死心,纪允半跪着扯住司徒孝怜的裙摆。“若是连司徒府都无法巩固,朝中大臣会如何看待儿臣?那些个皇子又会如何看待儿臣?
父皇态度不明,对儿臣不闻不问,母妃若不帮我,天下还有何人能帮我?”
闻言,司徒孝怜心中万般不悦。为了防止司徒府与靖北王府扯上瓜葛,皇帝自然会把人许配给他,连那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果然是愚不可及,烂泥扶不上墙。
望靠纪允来稳住司徒家?司徒文未免也太过天真。倘若他知道纪允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几息之后,司徒孝怜拂袖一挥,抬脚便将人踢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简直朽木不可雕。
本宫最后说一次,你该跪安了。”
松开裙摆,纪允撑着膝盖缓缓起身,飘忽不定的眼神中藏着浓浓的恨意。“母妃早些休息,儿臣先行告退。”言罢,他转身离开了春华宫。
院墙外,纪允一拳挥打在树枝上,心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回到府中,他斜躺在软榻上,手中不停把玩着玉佩。“来人!”
“殿下?”
“让王晟速来。”
片刻之后,王晟匆匆赶来。“殿下,有何吩咐?”
待到人来,纪允屏退左右。“司徒娴韵这女人,她不但刻意疏远,还常常对本皇子言语奚落,你可有良策助我?本皇子要好好收拾她。”
听闻此言,王晟虽心头一惊,面上倒也不敢表露,思索片刻,他开口回道:“七殿下,且不说您与司徒小姐乃是表亲。
她可是司徒府的嫡孙女,您想收拾她怕是……不太妥当吧。”
“怎么,连你也敢忤逆本皇子?”纪允拍案而起,一把将手中玉佩砸在对方身上。
见状,王晟赶忙跪地。“殿下息怒。在下只是担心事情闹大,对您会有影响。”
“简直是废话!”纪允怒声呵斥。“若非如此,本皇子喊你前来做甚?”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王晟沉思许久,而后眼神一凝。“女子最重清誉,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殿下,您与司徒娴韵是青梅竹马,何不……”
“你的意思是让本皇子……”纪允捏着下巴思虑起来。
见状,王晟赶忙点头。“正是如此。便是破了身子,也必然不敢声张,否则她的颜面何存?司徒府的颜面何存?
司徒娴韵不过二八年岁,此事要是捅了出去,她日后如何嫁人?她若是将来被许配给殿下,那也不过是早一步而已。若是没有许配给您,您也不吃亏。”
考虑再三,纪允开口问道:“她若是告知司徒文又该如何?”
闻言,王晟微微摇头。“殿下,此类事件在京城数不胜数。当年,傅少御的女儿不就是因此被许给了吴家?”
“你这法子还是不妥。本皇子只是想教训教训她,这要是闹大了,不好收场。”话到此处,纪允眉头紧锁。“更何况,司徒娴韵的身边跟着一个叫秋儿的丫鬟,此女是七境高手,风险太大。”
“将人支开,下药不就行了?”王晟微微拱手,继而笑道:“只要将人约出来,殿下还怕没有机会吗?”
闻言,纪允眼前一亮。“细说?具体如何?”
王晟接着道:“司徒小姐酷爱诗词,殿下何不举办一场诗会,邀请京城中的才子佳人参加,再特意派人给司徒小姐送去邀请函,言明此次诗会有诸多名家出席,这样可以降低她的戒心。而诗会的地点,就设在春香阁。”
沉吟片刻,纪允却是摇头否决。“她不会来的,你这法子行不通。”
“殿下,您不是说她与靖北王世子眉来眼去吗?如今,徐平人在大梁,他的消息对司徒娴韵应该很有诱惑才对。”言罢,王晟嘴角微扬。
“瞎扯,连本皇子都知道的,司徒府能探查不到?”纪允面露不悦。
“您可是皇子!殿下,有些事也许是陛下告诉您的呢?万里路遥,也许正是司徒府所不知的呢?”话到此处,王晟脸上挂满了谄媚。
听闻此言,纪允当即反应过来,随之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错,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此事一定要办得隐秘,届时还要将那个丫鬟支开,找些靠得住的,手脚办干净些。”
“殿下英明。”王晟点头应下。“在下自然不会让您失望。至于春香阁那边,在下亦会提前安排妥当。”
“哦,是吗?”纪允眼露戏谑,嘴角也随之上扬。“你打算如何安排?起来说话。”
“谢殿下。”王晟缓缓起身。“咱们可在雅间内布置一番,以七仙草燃炉,再于酒中添上蔓岚汁。此二者无色无味,混合摄入体内,三个时辰都不会清醒。便是司徒娴韵如何小心,也无法察觉。
至于那个丫鬟,只要殿下能让她在雅间外候着,在下将她引开。
待时机成熟,殿下自可……”王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好得很,有一套。”纪允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此事就交给你办。若办得好,本皇子重重有赏。”
闻言,王晟连忙施礼谢恩。
“下去吧!”纪允躺回软榻,心中的怒意也得到极大的平复。他似乎看到了对方一丝不挂的昏迷在榻上,任凭自己摆布。
与此同时,东宫内,纪贤抬头望月,负手于后背。“这么说来,老七离开春华宫时愤怒至极?这母子二人可真有意思……”
“回殿下,正是如此。”
闻言,纪贤缓缓转过身来,手中把玩着东宫太子令。“把月影楼的人撤些回来,盯死他。”
“殿下,有必要吗?”
“本宫可是受人所托,既是合作,得讲诚信不是吗?”言罢,纪贤将太子令随手抛起,落下的一瞬间,他又紧紧握住。“也算是打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