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声渐渐熄灭，大家都在等着林彩凤的下一句话。
洗牌在所难免，可事到如今，能留在牌桌上才是正事。
林彩凤微微一笑：“我刚刚开玩笑的，我给大家一个月的时间，大家拿结果说事。”
大家有些尴尬，鬼才信她开玩笑，绝对是故意的，但又能如何，她说是开玩笑就只能是开玩笑的。
张重景到现在才看明白，林彩凤玩的是一手“拆屋效应”，先提出很大的要求，接着再提出较小、较合理的要求，那么对方接受小要求的可能性会增加。就像先提出解雇“拆屋”，被拒绝后再提出业绩“开窗”，大家就比较容易接受。
秦天柱看着大家的不自在的脸色不免有些得意，让他们拜高踩低，被噎了吧。
自己和林彩凤还没正式离婚呢，自己怎么着也是董事长的先生吧。
他站了起来：“在场的都是公司的老人了，我说两句……”
陵轻舟：“这没你说话的份。”
张重景闭住了自己淬了毒的嘴，心下暗道：秦天柱这种症状一般称为上火了，属于尿太黄，照不清自己。
秦天柱讪讪坐下，他求助的目光望着林彩凤：你就看着一个外人，这么落你老公的面子吗？
林彩凤看到他：“不好意思把你忘了。”
秦天柱露出一个笑容，至疏至亲夫妻啊，那陵轻舟只是资本，正式运作的还是林彩凤不是，只要林彩凤愿意保他，他还是能挽回一些面子的。
林彩凤：“请你立刻离开公司。”
秦天柱一愣：“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林彩凤看着他：“让你滚。”
“你！”秦天柱脸色铁青：“你别太过分。”
他压低声音：“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指不定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我逼你怎么了?”林彩凤问道：“你最好明白这么多年你能活的那么体面，都是因为我，狗还知道朝主人摇尾巴呢，你连狗都不如。”
“你！”秦天柱高高扬起右手。
林彩凤毫不畏惧：“还想动手吗？”
客户经理惊讶：“秦总还家暴吗？”
陵轻舟回：“对，他打人，打了自己的太太之后还想打我。”
什么？
众人一惊，这个秦总不是最喜欢表现自己温文尔雅的一面了吗？
在场的虽多为男士，但是大家都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更何况，打的也太精准了，光挑不能得罪的打呀。
大家不自觉地要跟他保持距离，现在公司谁做主一目了然，大家可不愿意为了一个不学无术，不懂公司的蠢货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
秦天柱环顾了一下在场各位的表情，看到他们眼中不加掩饰的鄙视后，怒从心头起。
“啪！”
他摔了面前的杯子。
小高忍不住嗤笑：“原来是个无能狂怒的孬种。”
客户经理再次感慨自己刚刚没有站错队，赶紧出声附和：“懦夫才会打老婆。”
秦天柱气急，指着林彩凤：“你敢不敢说那言氏的投资你是怎么要来的？”
刚刚他可是听说了，那是她用最见不得人的手段换来的，自己今日就算要离开公司，也要舍得一身剐，把她也拉到烂泥里。
林彩凤抬眸：“是我用命换来的。”
“为了拯救濒死的公司，我当时自愿当箭靶，为的就是能拿到那三千万的投资。”
她隐去了叶晚晚和陵轻舟的相关信息，但是总体也没有说谎。
陵轻舟点头：“这点，我和言二少都可以作证。”
众人一惊，原来林董为了公司竟能做到这一步。
这一对比，只会吃喝遛鸟的秦天柱明显没法比啊。
以前大家是错把鱼目当珍珠了。
小高再次站了出来：“其实我们都知道，之前要不是林董总能在关键时刻拉回投资，大家恐怕连工资都发不起了吧。”
陵轻舟看着一再发声的小姑娘，她圆圆的脸蛋通红，眼中一片清明，与刘经理的老谋深算不同，她似乎只想告诉大家事实。
其实在场的各位都心知肚明事实是什么，他们只是在装而已。
此时的小高，像《皇帝的新衣》里的小孩子，她勇敢地刺破虚伪，告诉大家，但凡你们还长了眼睛，就应该面对现实。
终于，一直沉默着、观望着的其他高层一个个站了出来，他们不得不表态。
“秦顾问，请您出去吧。”
“之前的事，林董辛苦了。”
“是啊，之前林董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其实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老林董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定会好好跟着林董把公司运营好的。”
……
秦天柱五官紧绷：“好，林彩凤你很好，竟敢这样对我。”
“闭嘴吧你，”林彩凤懒得跟他废话：“叫保安。”
小高立刻冲了出去，马上有几个保安冲进来把秦天柱架走了。
小高还特地带路，让他们扛着秦天柱在公司每一层都走了一遍，给大家好好展示了一下他的“光辉形象”。
秦天柱骂骂咧咧，挣扎不已，可是他怎么挣脱地掉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大哥，秦天柱踢掉了一只鞋子，专门订做的西装也歪了，特意打理的发型也凌乱不堪。
一开始秦天柱还大喊：“士可杀不可辱。”
后面便破口大骂，脏话持续输出，可惜，只给自己增添了狼狈和些许搞笑。
本来今日为了迎接新领导，公司没有人摸鱼。大家都乖乖地坐在工位上，观赏着新官上任的第一出戏。
更有不少人，偷偷拿出手机，拍了照发了朋友圈。
“咔嚓。”
配文：“快看，我们公司的傻比。”
“大柱啊，你天塌了哇。”
“擒贼先秦亡。”
……
会议室中，大家也都各自领了任务回去。
张重景：“不好意思陵总，我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我刚好需要跟林董好好聊一聊。”
陵轻舟看着林彩凤微红的双眼：“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问道：“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以前他们总是不听我说话，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问题，”林彩凤道：“现在我知道了，有的时候，有话语权别人才会听你说话。”
她真诚道：“谢谢你轻舟，是你早上那番话点醒了我，我以后会好好努力，成为自己的依靠的。”
“我也希望我以后有能力可以帮助你。”
陵轻舟微笑：“我有东西要给你。”
林彩凤疑惑：“还有东西？”
还有比公司更大的礼物吗？
陵轻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林彩凤：“这是对赌协议。”
“在商言商，你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