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州牧倒是爱民如子

危机解除后,孟尝重新隐入阴影。

而其他暗卫已经在小院中游走,用冰水泼醒毫无警戒心的侍卫军、抓捕里应外合的小院主人。

很快他们便领着一群垂头丧气的侍卫军、压着小院主人,并且……

捎上了一群兴奋激动的大块头。

陈大郎猝不及防直面了横躺在楚云歌面前的女……尸?因为造出曲辕犁而热血上头的脑子终于清醒,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陈二郎把大哥拉到身后,恭恭敬敬道:“殿下,多亏您给的小木偶,我们做出了曲辕犁。”

贵人的事情别掺和,只要报告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

至于那女尸,肯定是刺客!

陈二郎坚信!

果然,楚云歌听完他的话,又恢复了白日总是微微带着笑的模样:“很不错,有赏!”

陈二郎连忙摆手:“牛伯他们已经凑了工钱给我等,况且图纸是殿下的,我们兄弟还要感谢殿下赐下图纸。”

楚云歌:“无妨。我还要向你们采买一些带到合浦郡,也算是辛苦你们不能接活的补偿。”

“只是我现在要处理些事,若不介意就在一旁等等吧。”

陈家兄弟忙说不介意。

然后乖巧地退后,降低存在感。

他们一退后,严严实实掩在身后的公孙牧就暴露在楚云歌眼前了。

楚云歌挑挑眉,喝了一口侍女端上来的热水,捧着杯子暖手。

然后才慢悠悠道:“州牧倒是爱民如子,竟然如此关心曲辕犁吗?”

公孙牧摸了摸大冷天出的冷汗,神情讪讪:“是、事关春耕,是该关心些。”

他瞄了眼楚云歌身前横躺的女子,认出是虞兼德的的外甥女,不由汗颜。

还以为虞兼德向他打探容王的行踪是有不轨之心,谁成想居然是打着把外甥女献给容王的主意啊!

这下可好,自投罗网。殿下肯定猜到是他泄露的了!

小老头还不知道暗卫一路跟着他进的郡守府,满心慌张。

楚云歌摩挲着陶杯,笑得光风霁月:“所以州牧必然不知道郡守的女儿调走某的侍卫、带着不明药物潜入某的房间?”

州牧:???

不是、不是进献一个侍妾吗???

楚云歌看出他确实不知情,点点头。

看来小老头不是和郡守一伙的。

已经有人前往郡守府叫人,楚云歌也没和州牧多计较,视线从州牧身上移开,扫向蔫头耷脑的值守侍卫军。

她一言不发,侍卫军反倒感到无边的压力。

良久,直到院外传来动静,楚云歌才轻声吩咐:“自己领罚。”

值守侍卫军垂头:“是,殿下!”

他们都是长安城子弟,出来这一趟差事和发配没什么区别,所以一直有些懈怠。

直到今天在他们的大意下,有人大摇大摆突破防守,若不是来人目的不是殿下的性命、且殿下手中不止他们这些酒囊饭袋……

后果他们不敢想。

没犯错的侍卫军领着虞兼德回来,就见同僚丧丧的模样,不由绷紧了皮。

见虞兼德还一脸憨笑,瞬间皱紧眉头:“笑什么笑!行刺殿下还敢笑,滚进去!”

一个小地方的郡守还这么嚣张!害他们被罚!

虞兼德:“……”

虞兼德憨厚的笑僵了,直到站在楚云歌面前才又恢复。余光瞥见慕莲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晕倒在楚云歌面前也没个东西遮挡,笑容又消失一瞬。

他抬眼看向主位上的容王。

十来岁的少年郎,长了一副慈悲相,微微垂下的凤眸映着一点火光,嘴角甚至还带着笑。

老狐狸眼珠一转,殷切出声:“哎呀容王殿下!莲心年纪小,少年慕艾请您多担待啊……她一个小女孩没有坏心的,只是喜欢您啊!”

然而他没能得到楚云歌的回应。

匆匆赶来的属官朝自家殿下行礼后火力全开,沉声嘲讽:“哦?郡守果然丝毫不知情?”

呵!还想骗我们单纯的殿下!看我不揭穿你!

抢白的虞兼德没得到预想的理解,立刻滑跪:“都是臣的错!过分溺爱小辈,竟不知她说的亲近殿下居然是擅闯殿下下榻处——”

他咬死了慕莲心只是喜欢楚云歌,失了方寸。

反正他的话也没错,慕莲心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啊!

火光炸起一声轻响,楚云歌眯了眯眼。

属官察言观色,呵斥:“我竟不知,民间都是这般亲近人的!”

虞兼德仿佛看不出一屋子人对他的不喜,依旧是憨厚殷勤的模样:“莲心是我虞家和慕家最出色的小辈,殿下又何必跟一个小女孩计较呢?”

“臣觉得,莲心与您,也算是般配啊!您若是娶了莲心,也不必去合浦郡那穷乡僻野,尽可留在苍梧啊!”

属官沉默了:这就是苍梧郡当地的世家吗?好嚣张啊。

长安城都不敢有人说自己和某个皇子般配,话里话外还一副看上你是你的荣幸的高傲,以为笑着他们就看不出来了吗!

殿下的皇兄们伪装得好得多了!

呜呜,他们殿下,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咔。

陶杯碰撞桌面的声音将一切归于安静,郦文康瞬间收敛神色站在楚云歌身后。

那神仙雕像一样的少年终于开口,却不是谈论慕莲心:“虞郡守,你为何强买农人田地?”

虞兼德一卡:“啊?”

他们不是在谈论婚嫁吗?

楚云歌轻叹:“你等强买农田,用薄田置换肥田,本王罚你三倍以偿,你有意见吗?”

她实在太过自然,油然而生的悲天悯人晃花了满脑子蝇营狗苟的胖郡守的眼。

虞兼德:“没……没有?”

楚云歌捏了捏眉心,属官立刻懂事地赶人:“那还不带着人滚?殿下不与你们计较是宽宏大量,莫要蹬鼻子上脸!殿下的婚配还轮不到你来觉得!”

侍卫军也当即绷起脸,将这俩害他们失职的罪魁祸首粗鲁地送了出去。

很快屋内只剩下吃瓜群众陈家兄弟、州牧以及属官。

楚云歌饶有兴致地夸道:“郦文康,你很不错。”

郦文康不太好意思:“我等是殿下的属官,理应为殿下分忧。”

楚云歌看向陈家兄弟,歉意道:“明日我等便启程前往合浦郡了,我会留几个人督促郡守将买田钱补给老丈,你们做完了曲辕犁之后交于他们就可以。”

其实她想过让郡守把田换回来。可老农要在郡守手下讨生活,她一走郡守可能还会迁怒,倒不如让虞兼德给足了赔偿。

若是老农是她辖区的居民就好了。

说完事就可以大家各自散去。

州牧浑水摸鱼,也跟着陈家兄弟退出去,只是走到门口时,他听见了容王轻飘飘的告诫。

“州牧是否忘了,你才是一州之长?”

小老头一僵,颓废地走了。

系统看完一出大戏,很守诺言地完全不干扰楚云歌。

但事了还是忍不住幽幽杠了一句:“说好的一定有阴谋诡计呢?”

搞半天它猜的才是真相,真就是宿主的漂亮脸蛋引发的惨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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