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娇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质问戚妩的话,但对上她冷静的眼眸,脑子变得一片空白。
她脑子转动了下,问戚妩:“你和盛执聿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你甩了他,他为什么每天垂头丧气的?”
陆明娇说:“之前盛家和陆家家宴时,他本来要带你回去的,可后面他没来,你也没来。”
戚妩:“家宴?”
陆明娇:“我在宴席第一次碰到你的第二天,盛执聿想带你参加家宴,他对你是认真的。”
戚妩想起来了,那天是她和盛执聿提出了暂时分开的想法。
“我以为只要我跟在他身边时间越久,他就会忘记短暂出现了几个月的你,念及在他身边二十多年的我。可是。。。。。。”陆明娇说,“当我看到他不能打扰你,却又忍不住想要守护你,经常躲在角落里只为了偷看你一眼时,我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赢了。。。。。”
她在他身边二十多年,他都从未看过她一眼,她早就知道了,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只是她不愿意从中醒来。
活在了自己构造的情感世界里,无法自拔,却忘了,故事的主人公一直坚定告知她,他不爱她。
陆明娇转过身,望着窗户外的风景,仰头忍住自己眼泪:“在我眼里,无人可及他,可在他眼里,无人可及你。”
想起先前偷听到的对话,陆明娇对戚妩说:
“就算和你分开,他也没有错过你的每一个瞬间。”
“每一刻,他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陪着你。”
“盛执聿远比我们看到的爱你。”
……
他明明是多么炙热耀眼的人,是所有人眼里璀璨的神明,孤傲不羁,只可远观,让人敬佩仰望。
却为了看心爱的人一眼,他踏入泥泞,亲手摧毁自己凛然傲骨。
……
“盛神,既然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暂时分开是她坚定的选择,如若强行把她留下,她会受伤难过。”
“那你呢?分开了,你不会心痛吗?”
“怎么可能不痛……只是,宁愿自己受苦,不愿她难为。”
沈行秋:“分开了就换一个呗,陆明娇不是一直喜欢你吗?你们家族联姻也刚刚好。”
盛执聿:“不会有其他人。”
沈行秋:“?”
盛执聿:“自始至终,我只有她。她是我违背人生也要选择的人。”
“现在的人分手不直接说,都是含糊其词说什么我们做朋友吧,我们先不联系了,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诸如此类的这些话其实都是为了分手。戚妩说不定就是想分手了,但不好意思直说。”
在家带孩子累了,出来聚的齐非民苦口婆心继续说:“而且啊,你们两个之间,你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完全是被她牵着走,这可不行!她要是叫你下地狱,你难道也去吗?”
“地狱……”盛执聿呢喃道,“有她的话,我去。”
齐非民赶着回家照顾孩子就提前走了。
沈行秋接过,劝说道:“我可听说盛谦一直在追戚妩,你坚定不移选择了她,她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入盛谦的怀抱了。”
沈行秋接过,劝说道:“我可听说盛谦一直在追戚妩,你坚定不移选择了她,她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入盛谦的怀抱了。”
盛执聿:“不会的。”
沈行秋非常疑惑,“盛神,你就这么相信她?”
“不会有人比我了解她,也不会有人比我爱她。”
她不需要哭,光是站在那里,他就会无条件服从她。
盛执聿那群兄弟们,不知是谁曾说了句妩栗子的坏话,平日里漫不经心的他浑身充满了暴戾,将人狠狠打进了医院。
虽是口头提了句,可盛执聿却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
为此,平日里少言寡语的苏见习见他这样,也试图劝说。
“盛神,你那群粉丝把你当做光,当做神,当做高不可及的月亮,簇拥你的人数不胜数,又何必纠结于戚妩一人呢。”
盛执聿指骨捻着酒杯,眼底挂着浅的冷漠和阴郁,垂下眼帘,“戚妩并不需要光,但……我需要她。”
戚妩从不需要别人的光,她自己就是最热烈的骄阳。
她炽热自由,所走过之地的光都被她吸引;
她不追寻光,一直以来都是光在追着她。
他不想成为人们口中称赞歆慕的月光,不想做世俗的神明。
他只想……
只想做跟在她身边的影子,永远守着她。
暗无天日也罢,被世人唾弃也罢,只要在她身边,泥泞不堪的深渊也是理想都市。
……
戚妩提着矿泉水瓶出来,眼眸淡然,创可贴遮住的泪痣在看不见的地方隐隐作痛。
她走到洗手间,将创可贴拿下,发现穿过泪痣的伤痕冒了几缕光。
看来,他现在情况稳定了。
她可以去找他了。
。。。。。。
下班时间一到,戚妩就迫不及待拿起包,打卡离开公司。
她站在一楼,环视了一圈停靠在路边的车,最终锁定了百米远的黑色轿车。
戚妩没有走过去,她拿出了手机,点开了许久没点开的聊天框。
他给她发了无数条消息,她一条也没回。
戚妩视线落在了上次旅游回来看到的一条消息,她失神望了会儿。
【很想抱抱你,可你不在,我又思念极致,只能抬头望向独属你的星】
明明很想念,却不敢联系;
明明很牵挂,却不敢打扰。
看到这则话后,她没再敢点开和他的信息。
生怕情感压过理智。
生怕情感压过理智。
漆黑的睫毛颤了颤,戚妩手在屏幕上快速敲打。
【我下班了】
【你今天要来接我吗】
盛执聿如往常一样坐在车里注视着她的身影,手机屏幕闪烁,他简单扫了眼又放下,怔忡两秒,他拿起手机,确定是戚妩给他发的。
他刻不容缓踩上油门,将车停在了戚妩面前。
盛执聿下车,打开了副驾驶车门,翘首以盼看着她。
戚妩弯眉笑了下,摩挲项链上的手放下。
上车。
和从前一样,仿佛这段时间的分离,从没有存在过。
他们似乎总是可以这样,再久不相见,当目光交触时,却也没有生疏。
他守在她身边,她始终看得到。
盛执聿给戚妩系上安全带,抬头摸了摸她的头。
“今天辛苦了。”
“还不开车,等下后面的人要摁喇叭催你了。”
欣喜不已的盛执聿启动了车,戚妩全程盯着他的笑脸。
“我们去超市买菜,然后去你家吧,”戚妩说,“我今天心情好,给你尝一下我的厨艺。”
“好。”
车子刚停在停车场,盛执聿迅速下车绕到另一边给她开车门。
戚妩脚刚下地,未看清红了眼眶的男人,她整个人就落入了温热怀里。
她被他抱紧。
“我好想你……”盛执聿嗓音嘶哑,呼吸稍重,他缩紧了手臂,隐忍又克制呼唤她:“妩妩……”
她可以没有他,可他不能没有她。
自始至终,都是他离不开她。
分开的日子,每一秒都在崩溃,只能远远望着她,不能靠近,将思念用命摁住,他早就如行尸走肉。
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是她,怕她偶然有一天想见他时见不到,怕她失落、怕她难过、怕她掉眼泪。
戚妩脑袋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砰砰有力跳动的心率,手从他腰间绕过,落在他后背。
“盛执聿……”戚妩平日冷静的声音不自觉放软放柔:“我在……”
“妩妩,待在我身边,救我……”
“好。”
只要她一句,他就溃不成军。
她不喜欢解释,但他始终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