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阁。
“什么,这秦易,竟要挑战华云峰?”
“这是得了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着?”
“依我看,是膨胀了,连续取胜,拿到了分剑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哼,此子张狂,方才目无尊长,连长老都敢顶嘴,依我看,就不该让他拿分剑首名头。”
最后一句话,是甘卢松甘长老说的。
他也咬住这一点,想让宗主罢免秦易斩天剑首的名号。
而顾燕山作为翠竹峰的峰主,好歹也是名剑宗核心长老之一。
在地位上,是要高于甘长老的。
此刻见他污蔑自己弟子,他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甘长老,照你这么说,我那弟子,难不成还要向徐宏磕头认错吗?”
徐宏,便是在斩天剑场维持秩序的长老。
甘长老:“难道不该?以下犯上,目无尊长,顾燕山你教的好徒弟。”
顾燕山:“什么叫以下犯上?徐宏有眼无珠,明明瞎了眼,却要颠倒黑白,这样的老狗,也配在下面维持秩序?那季彦斌能用【瞬杀一剑】,我的弟子就不许用【瞬杀一剑】?也是他徐宏还算有点眼色没有动手,他若动手,哼,我滴水剑下,不介意取他一颗人头。”
“你……你……”甘长老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在观澜阁里,当着宗主的面,你顾燕山如此狂悖?
竟然叫嚣着要杀长老?
“宗主,你看看他,就这样的人,也配当一峰之主?”甘长老向宗主告状。
宗主虽全程目睹,尽管他也知道秦易这边的确是占了理,但身为宗主,讲究的是平衡之道,不会刻意偏帮任何一边。
“燕山,戾气莫要那么大。你这弟子天赋极佳,但心性上,还需磨砺。”宗主开口。
这话看似没什么,实则,已经是偏向甘长老这边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你顾燕山的弟子,的确是有几分张狂,是该收敛收敛了。
然而,顾燕山却愈发觉得,这个弟子越来越让自己满意。
就在刚刚,在他听到秦易开口要挑战华云峰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
甚至以老丈人的身份,他几乎忍不住要亲自下去劝住秦易,让他莫要乱来。
你挑战谁都可以,何必挑战华云峰?
他也是刚刚在观澜阁里听人说起,华云峰之前在血色禁地,得到了大机缘,这次出关后,实力已经非比寻常。
秦易以刚刚进入金丹期的修为,挑战一个已经深不可测的华云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转念他又想到,自己当年顾前顾尾,顾及兄弟情,就是太过稳重,反而后来失去的太多,追悔莫及。
而今,秦易这个弟子虽然在做事这方面的确毛毛躁躁,但是他的好胜心,却极为难得。
修道修道,本身就是逆天之举。
既是逆天,那就必须要存在一颗好胜之心,若无此心,又何以去干翻上天?
逆天改命?
况且,秦易能有这样的好胜心,有几分,恐怕也是为了给他这个当师傅的脸上争光。
如此孝意拳拳,他又何必去阻止?
再者,他没看透华云峰,可实际上,他也并没看透自己的这位爱徒。
他本以为自己对秦易了解颇深,可是刚刚秦易的表现,却让他一惊再惊。
他原以为秦易擅长天机剑法,可秦易在斩天剑法上展现出来的天赋与造诣,明明像是远远超过了天机剑法。
他可是当师父的,却偏偏一点也不知道。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秦易,还拥有着他这个当师傅不知道的更多底牌。
秦易既然敢挑战华云峰,就说明他心里有着一份足够的自信。既然有这份自信,那他这个当师傅的为何要去阻止?
与其阻止,还不如当他的有力后盾,去支持他!
“磨砺?我却不觉得我这弟子需要磨砺什么,只是宗主的弟子华云峰,刚刚在论剑尚未结束之时就跳上擂台,这可是坏了规矩。目无规矩者,才更需要磨砺吧?”
顾燕山头也没回,直接怼了一句回去。
我顾燕山的弟子,即便是宗主,也没资格评头论足。
甘长老叫道:“你还说这样的话,华云峰若不及时上台,你弟子手底下就要出人命了。”
顾燕山:“季彦斌自己学艺不精,又能怪谁?不知天高地厚,小小燕雀,也敢跟日月比高,摔死也是活该。只是,以后若是人人都学华云峰,乱闯擂台,哼,那法纪何在?论剑的意义何在?”
规矩就是规矩,
鳌头论剑的规矩就是,在擂台开始的时候,第三者是绝对不能乱闯的。
你们刚刚指责秦易不敬长辈,狂妄无礼,那我现在指责华云峰目无法纪,乱闯擂台。
你宗主,又该怎说?
“这一点,华云峰的确不对。”宗主沉吟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同时暗中摆手,示意甘长老也不必多说了。
若真打压一个,捧另一个,这是难以服众的。
干脆,两方都不计较,算揭过了。
宗主:“只是,燕山啊,你这弟子要挑战云峰,你是不是该去劝他一劝?”
甘长老冷笑一声,心说,宗主你何必劝他,顾燕山自己刚刚自己说的,若是败了,那是学艺不精,技不如人。
挑战华云峰,秦易自己找死,何不成全?
顾燕山道:“我的徒弟,我信他,他既然想挑战,我也无需劝他。”
好啊,这可是你顾燕山自己说的。
甘长老忍不住道:“既然你不劝他,那待会儿出了人命……你也知道华云峰的实力,他若是收不住手,让你的弟子惨死当场,你事后可莫要后悔。”
顾燕山:“后悔什么?只是既然要打,那就让他们放开来打,最好莫要再有人中途去插手,搅乱气氛。”
甘长老主动站起来:“好,我这就加固阵法,并启动防干扰阵法,胜负未分之前,所有人无法上擂台插手二人。”
之所以这么做,他其实防的就是顾燕山。
待会儿华云峰将你的弟子打得像一条死狗的时候,你也休想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