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锅里肥肉的油脂被炸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一片片,像是冰川里金色的碎冰漂浮起来时。
其实就不需要专业的厨娘来观察火候了,聂云竹含笑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对顾千帆招手道:
“弟弟,过来。”
“......”
这称呼听起来就是很古怪,但从秀外慧中的聂云竹嘴里喊出来的时候。
一切倒并不显得违和,讲道理,她却是年长于顾千帆。
“好的。”
顾千帆终究还是按照兰心蕙质的姐姐要求做了。
“你看哈。”
“用铲子,隔一段时间,绕着锅周边转一转,手拿铲子边缘一点,千万别被蹦出来的油星子烫到。”
“你看一会儿,猪油马上就熬好了,我现在去给你炖鸡汤好不好?”
聂云竹轻声细语,眨巴了下宝石般澄澈的眸眼,精致的脸因温度过高,浮着粉意,好看的不行。
语气温柔的真像是幼稚园里,教小朋友生活常识的老师。
嗯,那个环节出问题了,你怎么在我这姐性泛滥呢......顾千帆点着头:
“好嘞。”
温柔又知性的姐姐,顾千帆也扛不住。
于是温柔姐姐贴心的将锅铲交给了他之后,又手把手的耐心指导了一番。
仿佛是担心,这个外表看起来应该是锦衣玉食,心里却住着个小朋友的公子烫伤到自己。
随后,顾千帆在这搅着锅的同时。
聂云竹十分干脆利落的处理起他买回来的那只鸡了。
待顾千帆这边,彻底将猪油熬好了之后。
他便又去问聂云竹说想要个大一点的器皿。
她便点着头,还没来得及将处理好的鸡肉放入砂锅,便去闺房里将自己平日洗脸用的铜盆给拿了出来。
“等等。”
“你要用这个装猪油?”
聂云竹看顾千帆拿起自己洗脸用的铜盆便往厨房里走。
瞪大了美眸,她猜到了顾千帆的操作。
不是。
那是我洗脸用的,装了猪油还怎么洗脸?
不对。
猪油很贵的,我洗脸用的盆不可以装油。
啊...
聂云竹在心里呐喊,但看着顾千帆俊逸脸上摆出一副澄澈的‘难道不可以吗’的表情。
她深吸了口气,微笑道:“去吧,去吧,舀的时候要小心,别烫到哦。”
小朋友嘛,调皮一点,也不是不可以的。
当聂云竹这边将鸡肉加好水,把砂锅放到灶台上的时候。
顾千帆却在外面喊着:“姐姐,帮帮我。”
聂云竹刚好炖上了鸡,于是快步朝着院子里走去。
“帮我把草木灰的水,慢慢的往这里面倒。”
顾千帆拎着一根干净的棍子,指了指一旁的草木灰水,还做了个搅拌的动作。
“把这水,加到这里?”
你的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啊...我好像有点忍不住了,小朋友救过我的命,算了,由着他吧。
这可是猪油,很贵的......聂云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面带微笑的走上前。
拎起装草木灰的木桶,按顾千帆的指挥,慢慢的倒入猪油里。
铜盆,猪油。
聂云竹此刻的强颜欢笑里满是心疼。
顾千帆却是全神贯注的操作着自己的发财大计,一边搅拌着遇冷逐渐变白的猪油胶状物。
嘴里还在指导着:“慢,慢,慢点。”
铜盆里,猪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遇冷大片大片的变成米黄色的胶状物。
直到所有的草木灰水全都加入以后。
顾千帆又在其中添加了些特殊的药物,以及一些可食用但带颜色的染料。
很快,米黄色的猪油逐渐变成了大黄色。
见差不多了,再不处理,便要凝固了后。
顾千帆拿来一截打通好竹节的竹筒,之后,有用锅铲,一勺一勺的把皂化胶体装入其中。
站在一旁的聂云竹,此刻紧闭着双眼,她能接受顾千帆做游戏。
但是她不忍心看,因为心会肉疼。
“好了,等它彻底凝固了,就能用了。”
将空的竹筒一一装满以后,顾千帆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这香皂虽然价格卖不了多高,但奈何,它是家家户户必备的消耗品。
一旦老百姓们习惯了用香皂洗澡,用肥皂洗衣,又便宜好用,谁离得开?
而其中的制作工序并不复杂,但凡聪明点的人,基本上自己都能做出来。
但是细节上,比如香皂的硬化,气味,里边会不会有气泡,旁人可做不出跟顾千帆一样的。
即使是后面有了跟风模仿的,质量上,顾千帆的香皂也能取胜。
聂云竹没有回话,等顾千帆说好了后,便去厨房看炖鸡的火候了。
她可以接受顾千帆有创造力,但是真的,千万别被她看见。
那个好人家的孩子,能这么过日子的?
约莫等聂云竹鸡汤煲的差不多的时候,顾千帆看了看,竹筒里的香皂硬化的差不多了。
于是便将竹筒给劈开。
又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圆柱形的香皂,给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样子。
与此同时。
聂云竹端了一碗煮好的鸡汤出来,看着顾千帆在摆弄小块小块的猪油。
终于是缓和好了因浪费而心疼的她,走上前,将熬得很香的鸡汤端给了顾千帆。
“好了,弟弟,别忙活了,先喝一碗。”
“好。”
端起碗,接过筷子,先喝了口汤,砸吧了下嘴后,顾千帆便夹起了鸡腿啃了两口。
又跟着说道:
“用这个洗衣服,会让衣服留香,还会洗的比皂角干净十倍。”
“你以后,你可以多做一些,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
聂云竹见他喝的砸吧嘴,心里没来由的刚升腾起一股成就感,这下又被狠狠地摁了下去。
“用猪油,洗衣服?”
“弟弟。”
“咱们能不能,能别浪费了嘛?”
聂云竹好声好气,耐心极了,真的,她确认自己从没对一个男人这么耐心过。
“啊?”
“这已经不能算是猪油了。”
也对,这超出了古人的认知,顾千帆将碗筷放回他手里,然后去院里先前烧木炭的地方。
摸了点黢黑的碳灰,往自己的衣服上用力的擦了擦。
“诶!”
聂云竹想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
“没事,用这香皂,可以洗干净。”
顾千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
“不是。”
“我也能帮你洗干净,但是,我们刚才在街上,没买衣服啊,你待会儿穿什么?”
聂云竹提出了个很严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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