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随时恭候
萧垣并没有在中峰上多留,确定陈鑫宇的状态稳定下来之后,他便离开了。
只是出门之后,那张刚刚才散去冷意的脸,瞬间就蒙上了一层寒冰。
他尊重谭业松的决心,但不代表他就要放过那个什么曲晓风的。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曲晓风在肆意挑衅,陈鑫宇忍无可忍方才出手。
可一个刚进内门,连大门都没怎么出的人,又怎么会招惹上歧玄殿的人?
答案只有一个。
这个曲晓风冲的不是陈鑫宇,而是他萧垣。
只是因为谭业松和陈鑫宇是他萧垣的师弟,是因为他萧垣才进入内门的。
只是因为,他们都被当成了萧垣的自己人!
就是明白这一点,萧垣才会那么愤怒。
实际上,在这之前,他和陈鑫宇和谭业松并不熟。
甚至于在外门的时候,都没有和这俩人见过几次面。
但人家能在第一时间想到他,来找他帮忙,这就是对他的信任。
而对于信任自己的人,萧垣从来不会辜负他们的信任。
所以,那“兄弟”两个字,并不只是因为愤怒,也是他的态度。
山风呼啸,夜突然有些凉。
萧垣回到南峰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
抬头看着那巍峨的山峰,看了许久,他才捏着拳心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他再也没有睡,一直等到了天明,就在大地开始从沉睡之中苏醒地那一刻,他退开了房门。听着山中的鸟语虫鸣,他迈开步子缓缓往下走去。
一动小院儿之外,他背着手,站在了门口。
才刚刚喝完酒回来的人,在几个同伴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转了回来。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萧垣。醉意朦胧的脸上立马就勾起了一抹讥诮。
“曲兄,你家什么时候样了一条这么大的看门狗,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过?”
“瞅瞅那双大眼睛,瞪得还挺吓人。”
曲晓风没有说话,在他旁边那两个倒是先咧着嘴角,开了口。
“我可没那个闲心情养什么狗,顾忌是哪儿来的野狗吧!去去去,好狗不挡路,死一边去!”曲晓风翻着眼皮,和两个同伴是一唱一和。
说着话,还摇摇晃晃地走了上去,掏出身份铭牌,就要启开禁制。
“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还杵在这里干嘛,滚远点!”
那两个同伴挥着手,还真一副赶走畜生地样子。
萧垣面无表情,只是冷眼扫在这三个家伙脸上,不悲不喜,不声不动。
“看什么看,再看也没有剩饭给你!”
曲晓风回头,勾着嘴角瞥了萧垣一眼,张开嘴补了一句。
看到萧垣依旧只是杵在那里,三个人自己倒是得意地笑了出来。
咯咯咯的笑声,要多肆意有多肆意,在这清晨时光,显得格外刺耳。
萧垣终于动了,一步走了上去,只是一个晃身便落在那三人身后。
感觉到突然侵袭的劲风,三人才匆匆止住笑意。
“咋地,还想咬人啊!”
瞪眼看在萧垣脸上,曲晓风撇嘴嘲道。
其他两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看着萧垣的眼神,倒是和曲晓风的差不多。
“我告诉你,这里可不是演武场,你敢……”
注意到萧垣骤然森冷的目光,这两个人下意识地颤了颤眼睑。
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心头一颤。
冷就像是突然浸入了寒潭,莫名有种让他们心头发凉的感觉。
“你想,想干什么?我告诉你,逍遥宗命令规定不许私下……”
曲晓风一脸苍白,张嘴想说些什么。
但话还没有说完,就像是有一只无形大手,蓦然捏住了他的脖子。
以至于,后边儿的话压根儿就没能说完。
一手撑在那只石狮子上,手臂却在不住地颤抖,冷眼犹如瓢泼大雨从头顶灌下。
他还算好的,他的那两个同伴早就已经佝偻下了身影,带着狗一样的喘息。
双眼外凸,不断往下的身子,最终没能支撑得住,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四肢着地,勉强支撑着身体。
可是颤抖却越来越是明显,最终也没能支撑得住,哐当一声狠狠被摁在了地上。
费劲儿地抬起脑袋,看着萧垣,嘴里想要说些什么。张嘴喘息却变得越来越是激烈。
某一刻,就像是有一只重锤擂在后背之上,让他们一声闷哼,随后喷出了一颗鲜血。
也是在那一刻,他们彻底萎靡了下去。
犹如刚从海里捞起来似的,浑身湿透,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也是在这时,曲晓风也贴着石狮子滑落,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惊骇地看着萧垣,大张着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敢无,无视门规,你,你……”
“我答应过业松,不会杀了你!”
萧垣俯首看着曲晓风的眼睛,冷漠地说道。
末了,才转头瞥在曲晓风那两个死死贴在地上的同伴脸上。
“这就是靠近他的下场。你们,记住了吗?”
伸手指着曲晓风,萧垣一字一句地和曲晓风这俩同伴说道。
“你……”
“我问你们,记住了吗?”
萧垣一声冷哼,两人浑身一颤,差点没就此晕过去。
“记,记住了!”
“很好!”萧垣这时才缓缓转过了身,撇眼看着已经悄然拢聚的看客们。
“谁要是对我萧垣有意见的,大可以亲自来找我,我萧垣随时恭候!”
一言落,萧垣一甩胳膊,背着手,昂首而去。
山风呼啸,吹动了林间的叶,莎莎,莎莎地低吟着。
却没有人说话,只有还留在院门口的粗重喘息,裹着沙沙声飘远。
半晌之后,才有人倒吸了口凉气,回头看向萧垣地背影。
但此时,萧垣早已经离开,哪儿还有半点踪迹可寻。
“他,他不是金丹境界吗?刚才那份威压,怎么会,会那么……”
也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
没人回答,但看着前方院门口还扑在地上的几人。一群人脸上是一样的疑问。
一个金丹,怎么可能,单凭威压就让他们这些同为金丹的人都感觉心悸?
一个金丹,怎么可能,单凭威压就将三个金丹逼得吐血不起?
这样的人,真的只是一个金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