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鸡?”
“对呀,偷鸡?”白璃双手叉腰,目视白泽:“你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的提议有什么不对吗?这深更半夜的,不去偷鸡,难不成要去偷人啊。”
“不是璃儿,我没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喏,你看看现在几更天了?咱们马车上,要米没米,要面没面,眼下这老陈家的厨房里倒是有块猪肉,可我做熟了,是你敢吃呀,还是我敢吃?这外头的酒庄饭铺早就已经打烊了,且莫说咱们身上的钱不多,就是钱足够多,又有哪个掌柜的愿意大半夜起来给你做吃的。所以,除了偷鸡,没别的法子。要不,你忍一忍,忍到天亮,我们随便找个粥铺或者是包子铺之类的凑合一下。”
“不用凑合,我个人觉得偷鸡蛮好的。”白泽贼兮兮的笑着:“我觉得吃不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璃儿居然要偷鸡。”
“很好笑吗?”白璃瞅着白泽那张脸,忍不住就捏了一把:“出门在外,行事作风,应当不拘小节。这大奸大恶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但偷鸡这种事情,应该还可以吧?”
“可以,可以,我家璃儿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那……走呗。”白璃摩拳擦掌,“想不到做贼是这种感觉,既兴奋又紧张。快快快,快帮我算算,这栗阳城里,谁家在养鸡,且谁家养的鸡最肥美。哦,对了,咱们不能去偷那些穷人家的。这穷人家养鸡,不是为了吃肉,是为了下蛋,是为了生存过日子。若是将他们的鸡给偷了,那可是比直接杀人更要命的事情。要偷,就偷那些不怎么稀罕鸡的人家。”
“璃儿,你觉得合适吗?”白泽掐着手指:“我好歹也是花溪镇上最厉害的算命先生,你居然让我在这里算谁家的鸡最肥美,最适合被咱们偷……”
“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家璃儿说什么都可以。这叫什么,这叫知人善任。”白泽随手掐算了一下,指着东边道:“那边!”
从陈家老宅一路向东,走了没多远,果然隔着院墙听见了鸡叫声,且从鸡叫声辨别,这鸡都是散养的。
“你确认是这户人家吗?看似来,倒不像是穷人家,却也不是富得流油的那种。”
“的确不是富得流油,但这户不是什么好人。这家男主人是个开赌场的,做得都是坑蒙拐骗的缺德事儿。这女主人,虽不怎么抛头露面,但为人刻薄,且经常刁难那些比自己穷的人家。这院子里的鸡,有不少都是从别人家白抢的。”
“当真?”
“千真万确,我若是有一句谎话,就叫老天爷降下一道旱雷将我给劈了。”
“老天爷才没空管你呢。”白璃走到高墙下,跳起来,伸手摸了摸:“这墙,要怎么翻过去?”
“简单,我来!”白泽突然弯腰,抱住白璃的双腿,在白璃发出尖叫声之前,先行安抚住了她:“别叫,别叫,你若是把主人给惊醒了,咱这鸡可就偷不着了。”
白璃赶紧抿住嘴巴,再看时,她已经被白泽给送到了墙头上。
嗯,这生平第一次偷鸡,显得有几分狼狈。
白璃刚刚坐上墙头,白泽就也跟了上来,但他只在墙头上稍做停留,就翻身而下,且落地无声。
“璃儿,你要捉那只?”
“那只,就你跟前的那只。”
终究是做贼,白璃到底是有些心虚。她先是扫了一眼主人的屋子,然后借月光瞅了瞅院子里的那些鸡,待锁定目标后,嘴角逐渐勾起一丝弧度。
“小心点儿,就你眼前的那只,绝对肥美。”
“那就这只了!”白泽搓了下手,小心翼翼朝着那只被白璃相中的肥鸡走去。
那只肥鸡正低头啄米,冷不丁的就被一团阴影给笼罩住了。它警惕性的抬头,却看见了白泽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肥鸡那双原本还在滴溜溜转着的小眼睛,顺势便僵住了。
在向陈家老宅驶去的马车上,白璃疑惑地问白泽道:“你对那只肥鸡做了什么?它怎么就一动不动的让你给捉了?你说,你是不是对它下了什么咒语,亦或者是定身术什么的。”
“哪有!”白泽嘻嘻笑着:“兴许是它见本公子风度翩翩,一下子给看着迷,忘记了逃走。”
“少来,我才不信呢。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咒语或者是法术。”白璃拨弄了一下鸡爪:“你呀,也就是欺负这只鸡不会开口说话,不会说出你的秘密来。”
“我哪有什么秘密,我的一切都是对璃儿你敞开的。喏,我的心就在这里,璃儿你要不要摸摸?”
“不要,我对你的心没兴趣,倒是对你的法术很有兴趣。喂,我说真的,你那个定身术好不好学。我这日后,也算是行走江湖吧?这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突发情况,万一遇到了匪徒怎么办?学个什么定身术的也好在关键时候逃命啊。”
“璃儿你什么都不用学,你只需带着我就好。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也没有可能伤害到你的。”
“那……万一伤害我的人是你呢?”白璃挑眉:“算了,若真的是你,估摸着你教给我的定身术也不管什么用。”
“璃儿,我发誓,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白泽先是举手发誓,见白璃没有看他,直接丢下手里的鸡,转而握住了白璃的手。
“松开,松开,你一手的鸡毛味儿,等会儿我还要不要做好吃的了。”
“不松,你不信我,我就不松。”白泽耍赖:“填饱肚子是小,璃儿你不信我才是大事。”
“好了,好了,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嘛。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瞧把你给吓得。我若不信你,能跟你大半夜的共乘一辆马车吗?再说了,我还有我师傅呢,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我师傅吃了你。”
“饕……陶老头儿啊。”想到饕餮的那张大口,白泽还是打从心里怵了下的:“那老东西,的确是百无禁忌,你让他吃,他还真有可能一口把我给吞了。”